次日,也就是民國二十二年的1月14日,保定火車站,早上九點,軍警就開了進入,封鎖了進出口道路。
十點多鐘,浩浩蕩蕩,近三十輛黑色小汽車組成一支車隊駛入了火車站!
河北省軍政要員基本上都趕到了,還有提前到的各級將領,陸山和鐵猛也在其中!
陸山年紀輕輕的,肩膀上的兩顆大大的金星很是顯眼,下車引得許多媒體記者圍追堵截,一通狂拍!
而鐵猛就沒有那麼大的關注度了,原因很簡單,一方面是刻意的忽略,另外一方面,鐵猛看上去年紀不小了,肩膀上一個星也不算什麼令人感到詫異的事情!
「陸總,你說咱們來湊這個熱鬧幹什麼?」鐵猛抱怨道,「被人盯著看,渾身不自在!」
「猛子,你也是高級將領了,這樣的場合以後少不了,你得學會適應,明白嗎?」陸山道。
「還有,這比訓練那幫小子還累!」鐵猛嘀咕道。
「行了,多少人羨慕不來,你還嫌累!」陸山白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的牢騷了。
在場的軍政高官當中,於孝侯和陸山的軍銜最高了,都是陸軍中將,職位也最高,其他也有一些肩膀上掛中將的,但比起他們兩人來說,權勢和地位要次一等了。
所以於孝侯走在最前面,而陸山在落後半個身位,亦步亦趨的跟著於孝侯的腳步進入車站。
陸山不喜歡官場上的這種排位的文化,但是某些特定的環境內,你不得不去適應它。
等你有能力改變它的時候再說!
於孝侯是主人,他是客人,儘管兩個人級別差不多,但為了顯示對主人和前輩的尊重,陸山就只能走在他身後,否則,於孝侯心理不舒服,別人也會認為他喧賓奪主。太過狂妄了!
於孝侯也怕陸山太年輕不懂規矩,鬧的笑話來,但是看到陸山的做法,分明是一個熟諳官場潛規則的老手。一點不像才是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老練,沉穩,謙虛,保持低調,難怪這個年輕人會成為一方諸侯。真是太不簡單了!
「軍座,距離專列進站還有一刻鐘!」副官上前稟告道。
「知道了,我們是來接人的,提前幾分鐘是應該的!」於孝侯點了點頭道。
張漢卿他們乘坐的是專列,一路上是不停靠的,所以速度要比一般的列車快上很多。
「厚德老弟,昨天晚上回去之後,愚兄可是接了好幾個電話,都是向我打聽你的情況的!」於孝侯扭頭對陸山微微一笑道。
「哦?」
「老弟年紀輕輕就官拜少將,前途無量呀!」於孝侯道。
「孝侯兄有話直說?」陸山覺得於孝侯話裡有話。
「那我就多嘴問一句。老弟生辰八字如何?」於孝侯笑了笑,小聲問道。
「孝侯兄,你莫不是想要給我保媒拉縴?」陸山苦笑一聲,這哪兒跟哪兒呀!
「老弟,像你這般年紀,有身居高位,沒成家的那可不多了!」於孝侯道。
「日寇未滅,我不考慮成家的!」陸山道。
「老弟,這打日寇,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若是這仗打上十年、二十年,你還不成家了呢?」於孝侯道。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也許哪一天陣亡了,也說不定!」陸山道。
「老弟。我們當兵的,馬革裹屍還,這是對的,可也不能因此絕後呀!」
「孝侯兄,你堂堂一河北省ZX卻干起了媒婆的活兒,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嗎?」
於孝侯訕訕一笑。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分明是沒那個心思了,他也沒有必要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這於孝侯跟陸山這才認識多久,關係如此親密?」
「這你就不懂了,東北軍江河日下,而東抗如日中天,張漢卿一下野,東北軍處境堪憂,這個時候跟東抗搞好關係,總沒有壞處的……」
「難道這於孝侯起了二心?」
「瞎說,你以為這於孝侯是那種三心兩意的人,張漢卿下野,東北軍中,就屬他跟何柱國的威望最高了!」
「那萬福麟呢?」
「庸才一個,倚老賣老而已!」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