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
「孫玉,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的心思我難道不明白嗎?」黃班主嘆息一聲,「你跟小春更是從小一起長大,你彈琴,她唱曲,你們兩個是珠聯璧合,我們都是吃江湖這碗飯的,有的時候那也是身不由己呀!」
「班主,難道我們就任由日本人這樣欺負嗎?」孫玉豈能不明白班主話中的意思,激動地雙目赤紅道。
「生在這個亂世,你我都只能隨波逐流,沒有選擇的權利!」黃班主兩行老淚滾落下來。
「班主,班主……」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從門外傳來!
「什麼事情,小鍾?」
「剛剛一個郵遞員送來的,給碧羅春小姐的信!」那叫小鐘的大男孩遞過去一封牛皮紙的信封。
「給小春的信?」黃班主和孫玉皆大吃一驚,他們在遼陽城也有些日子了,可還從來沒有人給碧羅春寄信了。
江湖人,隨波逐流,居無定所,就算家中有親人,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怎麼會有書信往來呢?
「班主,這會不會是……」
「有可能!」黃班主一揮手,那小鍾跑了出去。
「班主,不如將信拆開,我們看一下就知道了?」孫玉建議道。
「不,這信封的好好的,顯然是不想讓外人打開,我們若是私自拆開信封,小春必定不喜,還是交給小春自己處置吧!」黃班主道。
「可是小春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孫玉,小春是什麼性子,你最清楚了,她能與天野周旋這麼長時間都沒失了身子,她的性子剛烈,咱們若是瞞著她拆信,她會怎麼想?」黃班主道。
「班主,我只是覺得這封信萬一跟綁匪有關,小春見了情緒再一次激動,那會不會……」
「該讓她知道。她還是會知道的,瞞不了的!」黃班主道。
「是,班主!」
「走,我進去看看小春!」黃班主道。
「班主。可有杏兒的消息?」見到黃班主進來,碧羅春從床上掙扎的爬了起來。
「還沒有!」黃班主搖了搖頭,「不過這兒有一封給你的信,是郵遞員剛剛送過來的,你看看?」
「我的信?」碧羅春詫異的一抬頭。
「小春。你身子弱,小心著涼!」孫玉走到床邊道。
碧羅春接過信封,沒有馬上打開,而是想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這才撕開了信封,一張紙從裡面掉了出來!
「小春,信上寫的什麼?」
「班主,是綁匪的信!」碧羅春雙手顫抖道。
「真的是綁匪的信,信上說什麼?」孫玉急切的追問道。
「讓我們三天之內籌措一萬現大洋或者銀子。三日後,他會通知我們拿錢贖人!」碧羅春,「還有,不准報警,不可讓外界知道消息,否則,他們就會撕票!」
「一萬現大洋!」黃班主與孫玉皆表情一呆,這可是一大筆錢,就算把戲班買了也湊不了這筆錢呀!
「班主,現在怎麼辦?」
「一萬現大洋。我們從那裡籌到這筆錢?」黃班主苦著臉道,他倒是積攢了些棺材本,就算全拿出來,也遠遠不夠!
「班主。這兩年我也積攢了一些,有五六百大洋!」碧羅春道。
「我也有一些,但我只有不到兩百塊!」孫玉道,他是琴師,雖然是首席琴師,但收入並不高。幾年的積蓄能夠有這麼多,已經很不錯了。
「我這裡有一千大洋!」黃班主一咬牙,碧羅春和小杏兒都是他帶大的,到底是棺材本重要還是人重要,他還是分的清楚的。
「咱們至少還缺八千大洋!」
「要不,我去找師兄弟們借一下?」孫玉提議道。
「不行,你一借錢,那消息就泄露了,綁匪信上說的很清楚,一旦消息泄露,他們就撕票!」碧羅春道。
「那怎麼辦,我們那兒找這八千大洋?」
「要不,咱們找世泰戲樓的老闆借,他家底殷實,八千大洋對他來說,問題不大!」黃班主道。
「借錢需要抵押的!」碧羅春。
「按照現在我們跟世泰戲樓簽訂的合約,我們每一場可以從世泰戲樓獲得八十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