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李向白他們咋樣了？」沈沖躲在一幢二樓的房頂上問霍小山。
此時他中卻是拿著一具擲彈筒，身邊的小石鎖姚文利中拿著的則是槍榴彈。
「那能咋樣，也就那樣唄。」霍小山正拿著望遠鏡看著東方。
此時日軍終於攻進了常德城，巷戰已經開始了。
「那樣叫啥樣？」沈沖不滿霍小山的回答。
「外面十好幾萬大軍打不進來，你還指望他們打進來啊？」霍小山說道。
「那你幹嘛不讓我去開那輛小鬼子的坦克？」問李向白只是沈沖向霍小山表示不滿的一個由頭，這句才是真正的不滿。
沈沖確實是對霍小山不滿的，因為霍小山這回竟然禁止特務連參與巷戰了，非但不讓他們參與巷戰，竟然連他們自己繳獲回來的那輛日軍坦克也不讓沈沖開。
這讓沈沖很是生氣！
「那輛坦克我已經送給余萬程了，那他給誰開就是他的事。」霍小山依舊不緊不慢的說。
霍小山他們從洞庭湖繳獲回來的兩輛裝甲車一輛坦克，那兩輛裝甲車在為了掩護直屬團大部突圍的時候已經炸毀了。
而剩下的這輛坦克霍小山送給於光良了。
霍小山沒有明說，於光良也沒有問，但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輛日軍的坦克一定要給57師長余萬程留著以備突圍。
但余萬程就在巷戰即將開始的時候，突然向於光良問起了這輛坦克，並要求放在日軍進攻的主要街道上埋伏。
於光良這才只能偷偷對自己的師座說，這輛坦克我是留著給你突圍用的。
只是於光良的提議隨即就被余萬程拒絕了。
這其中的原因對余萬程來講那是不言而喻的，整個57師都在與日軍血戰，自己卻是先把後路留下來沒有這個道理。
作為一名師長他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士兵在用血肉之軀與日軍搏，而自己有坦克卻不給士兵們用。
一輛坦克如果能多殺死一百名日軍，那也就意味著，他們57師就能多保存下來些士兵與日軍繼續戰鬥。
仗打到現在，戰局基本已經明晰化了。
按余萬程的計算，在日軍攻進了四面的城牆之後，打巷戰57師也就能守一到兩天。
他的八千虎賁只此已剩兩千人不到了。
正因為戰爭結局已經註定，霍小山自然不想讓特務連去打這樣一場註定玉石俱焚的保衛戰，他甚至命令特務連的人把日軍服裝隨身攜帶了。
而他現在更是讓特務全都撤回來利用曲射武器打擊攻進城來的日軍，不允許與日軍短兵相接。
這個意思就很明顯了，霍小山已經準備率部隨時突圍了。
對此沈沖很是生氣，他是寧可和日軍拼個魚死網破的。
「看人家57師那打的才叫慘烈，人家那才叫軍人。」沈沖不陰不陽的說道。
不讓沈衝上前面打也又不讓沈沖開坦克，這讓沈沖怨氣十足。
可是畢竟他也不象原來那樣火爆脾氣了倒也學會委婉的表達自己的看法了，但任是誰都能聽出他語氣中的酸味十足。
霍小山收起瞭望遠鏡，看了沈沖一眼。
姚文利和小石鎖一看霍小山回頭了忙都把頭低了下去，兩個頭兒又要掐架了，他們可不敢摻和。
「你要是想像57師那樣當軍人我可以現在就把你扔下去。」霍小山對沈沖毫不客氣。
「那正好，我到下面正好可以打鬼子了。」沈沖毫不示弱。
沈沖那氣嘟嘟的樣子卻一下子把霍小山氣樂了。
「你樂意死就死去，沒人攔著你。不過，到時候你家細妹子到時候朝我要人我就說你是自殺的啊！
小石鎖姚文利到時你們兩個給我打證言啊，就說那沈沖跟瘋了似的，我也攔不住。行了，你可以跳下去了。」霍小山冷冷的說道。
「我——」一提細妹子，沈沖沒詞了。
縱是鐵漢亦有柔情的，霍小山直接懟到沈沖的軟肋了。
「我跟你說，那鬼子又不是非得一天打完，再說一天你也打不完哪！」霍小山知道硬蹩著沈沖不讓他下去也不是辦法，自己終究還是得費口舌好好跟他說。
於是，他就又說道：「我說沈沖啊，咱倆打鬼子可是總在一起了的。
你說的道理吧都對，但也不能鑽牛角尖。
你看這打鬼子該不怕死是該不怕死，可是不該死的時候就沒必要死是吧！
一場戰役下來，指揮官的戰術戰略後勤補給這些事多了，士兵衝上前線只其中一個環節。
如果指揮官要是戰略戰術對了，可能一下子就能少死成千上萬的人，對不對？
就拿咱們這次打常德來說，如果最開始外圍國軍能多替57師扛一下現在在鬼子的包圍外往裡攻得再猛一些，戰鬥也不會打成這奶奶樣了是吧。
鬼子的力量是比咱們國軍強大，但國軍指揮就沒毛病嗎？誰犯的錯就該誰買單，你不能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明白不？
你是大英雄啊？國軍離了你就不抗日了？
再說有我在這也輪不到你當英雄啊！你殺的鬼子有我的殺的多？！
我就說這麼多，你自己尋思，死犟眼子！」
霍小山也有點來氣了，閉口不說話了。
沈沖原來和霍小山鬧彆扭的時候，有時候霍小山就強令沈沖執行了，最其碼這一年以來，霍小山還是頭一回好好勸他呢。
沈沖知道，就是霍小山不讓自己下去，那人家的命令也得執行。
人家又費著唾沫星子和他說了這一大堆話，他也只能不吭聲了。
「姚文利還有石鎖，你們兩個也都聽著我說的話了。」霍小山想了想卻是還得再開導那兩個人幾句，便又說道。
「我和你們兩個說，你們兩個也可以把這話給咱們特務連的弟兄都傳過去。
我霍小山憑自己本事決定小鬼子的生死，但我可不決定自己弟兄的生死。
打鬼子全憑自覺，有樂意走的現在走我也不反對，給你們充分的自由！
只要不在戰鬥中我這裡就沒有別的軍隊那麼多規矩，我這個團長當的和別人不一樣。
你們自己都有腦瓜子，都好好想想，別長了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腦袋！」
霍小山這句榆木疙瘩腦袋說誰呢，那自然是顯而易見的，直說得旁的沈沖臉都有點紅了。
他臉紅倒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道理不對，而是霍小山在這兩個小子面前不給自己留面子。
姚文利看看沈沖，又看看霍小山，心道這兩個神仙咱誰也惹不起啊，這自己這麼呆著可是不舒服，他便想給緩和下氣氛了。
「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