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腕,笑道,「不要怕,有我在。」他吹亮火摺子,徇著石壁而進。
從石洞深處飄來因歲月沉澱的暗香,火摺子明亮的火焰總是拂過輕微的灰塵。
「這是一個石室。」風無心將火摺子高舉,光亮照亮整個石洞,只見左邊的石壁上有一枚丹紅的「劍」字,而右邊則為「刀」字。
「對了,唐飛曾說過刀劍門祖師林天英曾在此處悟道化境,開創刀劍門。莫非此處……『劍』下面有一行字。」風無心將火摺子靠向左邊的石壁。
「是一行劍訣。」風無心輕聲念道,「明鏡無塵,心台承劍。天人相應,算無遺策。」
風無心念完之時,猶如陷入一種明媚的境地,周圍的空氣變得沉靜而緩慢,就連雲曦眼眸中的波光都徐徐流動,「這是……心意劍訣。」
雲曦不知道這一刻風無心發生了什麼,但從此之後,他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冷靜和深邃,好似世間風雲在他的瞳仁中漸漸沉澱。
劍未出鞘,風無心已散發出洞穿一切虛妄的劍意。
「『刀』下邊的字被劃掉了。」雲曦發現「刀」字有一行粗糙的劃痕,像是被利器割刮而成的。但風無心能感受,這「刀」散發出一股凶煞之氣,能侵蝕人的心神。
「這石頭倒是有趣,看久了竟讓人有點不舒服。」雲曦搖了搖頭,拉著風無心的衣角,「無心哥哥我們回去吧,這裡太陰森了,曦兒怕。」
「走吧。」風無心微微一笑,他不再習慣性地拉起她的手腕,而是選擇牽她的手。雲曦能感受到,風無心的手掌因常年執劍,觸感粗糙而濕熱。
姜離和雷少雲負責勘察敵人的埋伏,所幸的是自那把黑龍之刀出現後,影衣衛的人都已經散去。他們挑著暗燈行走在江岸上,夜裡的寒風放肆吹卷,洶湧的浪流直逼突如其來,浸濕了雷少雲的長靴。
雷少雲駐足而望,江山晦暗,星月無光,「什麼時候了,江湖已是這般紛亂。」
「是啊。」姜離將腳邊的碎石踢入江中,他懷念以前那無憂無慮押鏢的時刻。至少回到鏢局,還能喝上一杯雨萱親手奉上的熱茶。
「我很羨慕無心的果敢,偏執和任性。他從不會顧忌世俗的目光,至少對曦兒的時候。曦兒是望門寡,父親忌諱這一點,所以我便不能對曦兒付出不亞於無心的好意。」雷少雲理好被江風吹亂的長髮,「從小我就在位列三公的公爺的恩蔭中長大……姜大哥知道我過得何其辛苦嗎?感情不能自專,方向唯有入仕。世人都以為已鋪好的路才好走,卻不知……如天梯般陡峭。」
雷少雲低著頭繼續說道,「興平天下之志何其艱苦決絕?」
「興平天下,我不懂。因為我只負責身邊的人兒,他們的快樂,他們的幸福……這才是師傅所教我的人生。」姜離說完這些話時,烏雲籠月,陰風吹拂,「看著天色,要下雨了,趕緊回去吧。」
雷少雲看著挑燈疾行的姜離,不由傷感長嘆,「我連自己的快樂幸福都沒辦法負責,又談何為他人?」
夜半之時,果然風雨疾馳,吹得唐門後山的桃樹枝枝彎腰,飛花成災。
韓子昱站在唐雪柔的墳前已經兩個多時辰了,花雨沾滿他的衣袍。
而現在,唐雪柔墳旁又多了一座新墳,墓碑上書:唐門掌門,唐傑之墓。
「雪柔……我……」欲言又止的韓子昱吞吐幾字。漫天飛舞的桃花,就如同這份悲傷,如此盛密。
晚春的大雨捲起一場花雨共舞的盛宴,而唯一的觀眾,他的心並不在這場盛宴中。
韓子昱任由大雨淋濕他心中希望的火苗,「飛兒,雪柔,唐傑……啊啊啊!」猶如月下悽苦的狼嗷,「這並不是我的無奈,而是我的無能和自私!」
月光和劍吟。那把皇帝御賜的紋菊寶劍在他手中如游龍般傾瀉著明亮的銀光。
也正是因為這把劍,他放棄了一切。寶劍所過之處,所有的雨滴和花瓣皆成兩段。就如同他和唐飛的親情般,如今的的確確已成兩半,「殺父大仇……呵呵,飛兒你卻不知,我才是你的父親!」
風無心四人乘雨而歸時,山洞內已經點燃了取暖的篝火。
碩大的雨滴擊打在石塊上的聲音非常清晰,明月躲在雲衣之後,世無清光。
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