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府,皇城內的垂拱殿被夜幕遮掩,月光普照大地,唯獨不敢落到此地。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桌案上三盞燈火照亮繁亂的未批示的公文,和皇帝那張思緒不寧的臉龐,他手上的筆墨汁也幹得差不多了。兩個侍女微微彎身,把盞在他左右。
「官家,臣來了!」一個文官打扮的中年人匆匆跑到御前。皇帝一惱,竟是把手中的毛筆給折斷了。嚇得這個中年人趕緊跪下去,「官家息怒!」
「子愈啊,你說朕遣富弼去和契丹人談和值不值得。澶淵之盟猶在,如今那群夷族張口欲要關南之地。還聚兵幽燕,聲言南下。」皇帝儘量保持著平和地口吻,但語氣間已有少許因憤怒的顫抖,「可恨我泱泱大國,被三十萬鐵騎逼入進退維谷的尷尬之地。」
「官家,官家!」韓子愈跪走近了皇帝一步,「官家千萬不要莽撞行事。邊關數百萬將士和百姓的性命就在官家的一言一令之間啊。」
「哎,他們都是我的子民,我何嘗不疼惜他們?」皇帝嘆息道,「燕雲十六州。自從前朝失了這塊戰略要塞,我大宋戰馬無外族之矯健,步兵失去城壘,不得不在廣闊的平原上遭受契丹胡人殘暴鐵騎的衝擊!」
皇帝顫顫巍巍站起,粗大的手撫著牆壁上被侍女孤燈照亮的地圖上的燕州雲州長嘆一聲,「哎,燕雲十六州啊。」
「官家,澶淵之盟後,想必契丹方面也不會有過分的要求。耶律宗真也知道我們是不會讓出一分土地的。為今之計,是先安撫契丹。我大宋民多地廣。休養改革幾年。待到國力鼎盛,拜將舉師,北伐胡虜。定是能收復失地,光復中華。」韓子愈再叩首作揖。
皇帝的容顏被昏黃的燈光照映,顯得很疲倦,「我大宋官員冗多,政效低下。加之恩蔭子孫,襲紫成林。民間富者有彌望之田,貧者無立錐之地。有力者無田可種,有田者無力可耕。軍營之中百萬之兵,費用繁重,戰力卻不達人意……朝廷急需推陳革新,一改當前境遇。」
皇帝左右踱步,似有憂慮,「可是賈相等重臣想必……」
韓子愈見皇帝陷入深思,向前跪走幾步,俯首在地道,「臣定會為官家分憂。臣欲重回江湖,收攏武林權勢,將民間一些獨大的勢力歸入朝廷,讓他們的利益與朝廷利益結合在一起。官家在外多了一份力量,對付那些倚老賣老的舊臣勢力也會遊刃有餘。」
皇帝看著戰戰兢兢的韓子愈,一口應下,「嗯,按你說的辦。起來說話吧。」
「是,謝主隆恩。」韓子愈站起之時,臉色變得陰沉,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官家,影衣衛那些舊臣,他們畢竟知道得太多了,倒不如……」韓子愈還沒說完,皇帝擺手說道,「他們好歹為朝廷效過死力,韓卿莫要再提生殺之事,且退下吧。」
韓子愈不敢再說,回禮後,悻悻退下。
此時的姜離撥開眼前斗笠的黑紗布,抬頭看著河南府高大的城門,他們身居嘈雜之中,同尋常客商一般隱藏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道路兩側攤販的叫賣聲從城門外直到城內的街尾,此時的春風仍是刺骨,卻吹出了青石路縫的新草。
自作主張的雷少雲早已飛書報予草上飛,讓他清出幾間客房,「我們先去松鶴樓住下。放心,我爹爹現在在開封。」
行馬到了洛陽集市中,雲曦站在車轅上,目光穿過喧鬧的人群,她發現各家各門都掛起了一排排紅燈籠,「嘿,明天就是上元節了。」
「河南的上元節可了熱鬧,很好玩的。」雷少雲在松鶴樓的大門前跳下馬車,幾名僕從見少主回來,不敢耽誤,急忙從姜離和風無心的手上接過馬韁。
姜離抬頭上望,松鶴樓還是那般壯麗宏偉,只是多了一種威嚴感。在他看來,猶像一個禁錮飛鳥的華麗囚籠。
姜離拾級而上,草上飛站在松鶴樓大門前望見雷少雲的身影,匆匆步下石階迎接他們。
與姜離迎面撞上的草上飛,他因極力壓力聲音而面相扭曲,「你們怎麼真回來了,快走!」
松鶴樓酒客往來,那些醉醺醺的過客根本記不住草上飛著急的模樣。雷少雲故作冷靜,擋在姜離的面前,「草叔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蕭少俠。松鶴樓的貴客,趕緊去準備一間上房。」
不管草上飛如何的擠
第十六章萬里皇圖逐鹿地,流風回雪劍輕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