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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
雲夢山,洛水劍派,寧靜安詳的早晨。一道極具殺意的傳音遁入正盤坐念經傳道的張道涵耳內,「是他!」心中驚恐與驚喜交相湧現。
張道涵吩咐凌虛子繼續講道,自己則御風赴會。
雲中夢間,山嵐瀰漫。
驚鴻子虛立在一支樹幹上,身披淡黃色道袍,頭套兜帽,鞘中的驚鴻劍既美好又安寧。是山中霧氣太濃,還是老道人眼中水霧彌散,都無法看清驚鴻子的身軀了,「鴻兒……」張道涵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出口。
「當年我二十五歲時,入山拜您為師……轉眼已是三十個春秋。」
「……為師老了,也沒有多少歲數可活了。」張道涵步履漂浮在草色青蔥,心境微動的他偶爾會傷到腳底的花草。
「我變了,您也變了……當年您是那麼淡泊名利,超然物外。」驚鴻子語氣平靜,張道涵心中早已波瀾壯闊,「為師……畜生,再回來做什麼?」
驚鴻子抬頭仰望天空,張道涵正可看到他兜帽內那雙黯淡無神的眼睛,「師叔,已經死在我的劍下了。」
「你……孽徒!」這個消息讓張道涵心神大亂,踉蹌跌倒地上,「你……欺師滅祖啊。」
「師傅您不是很恨他嗎?我為您報仇了啊!」驚鴻子說道,「也對,唯一的師弟死了,一定很寂寞。」
「驚鴻子你……」張道涵氣得真氣差點逆行,急忙運氣調息。
「我只是想證明,這個世間,壓根沒有『凌虛驚鴻』這樣的劍法!您和師叔都修煉六七十年……都沒有,哈哈哈,師傅您騙我。」一聲鴻雁之鳴響徹雲霄,驚鴻劍出鞘頃刻震散周身一切雲霧之氣,天空變得清朗明了。
「孽徒,凌虛驚鴻,是需要『流風回雪』和『輕雲蔽月』並行方可。我與你師叔一套劍法均未學透,不敢僭越,你急於求成,更不可能悟道這道中精髓。」
「師傅!」是凌虛子的聲音,聽到劍鳴的他匆匆趕來,隔著老遠,他就能看在樹梢上的驚鴻子,和他手中的驚鴻劍。
「我不是叫你帶師弟們早課嗎?你來做什麼!」張道涵生氣的口吻讓凌虛子更加的不安。
「哦!凌虛劍,他就是我的師弟吧。師傅,徒兒只是想試試您多年來,到底有沒有進步呢!」驚鴻劍閃著光芒。
「你想做什麼?」張道涵不知驚鴻子這麼多年來都遭遇了什麼,再次見到竟然如此狂傲無禮。
可驚鴻子並沒有回答,他不想回答。他和常人不同,看不到溫暖美麗的陽光。一切念想和景物,都在他的思想之中。
驚鴻劍破空而來,張道涵一個急退,手一招,將凌虛劍喚到自己手上。回身出劍,盡己全力,一招「迴風拂柳」,劍氣如風,恰到好處。
「師傅,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劍法還是老樣子,沒有一點突破!」驚鴻子冷笑道,驚鴻劍中的月光與晨曦爭輝,「那我不便再有所保留。」驚鴻子雙手握劍吟唱,劍刃上突然顯現出一個八卦太極。
當年他背師下山,道心已然破碎。
「這一劍,叫『破碎太極』,『太極破碎,逆天而行。無道之道,方為上道』。哼,殺師滅祖,亦為無道之道。」劍刃上的太極破碎成劍芒,映照山澗,如山雨狂風,突如其來……
一招,便知勝負。
太陽重開,驚鴻子與晨曦依舊,老道人卻倒下了。凌虛劍還閃著光芒,可握劍者卻已經奄奄一息。
「師傅!」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凌虛子一下子趴倒在師傅的身體上。
「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凌虛驚鴻』這樣的劍法!」驚鴻子瞄了一眼凌虛子,冷冷地說道,「師傅他老人家對我有授業之恩,就留你一命,為洛水劍派傳續香火吧。」
說罷,驚鴻子化成一道光影緩緩而逝。
「你……」凌虛劍已經握在手中,突然被老劍仙一把按住,「凌兒,你……你不是他的對手。」
「師傅……嗚嗚嗚……」一向自傲不羈的凌虛子,在沒有依靠時也會痛哭流涕。
「傻孩子,為師都這把年紀了,早就活不久了。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再回南山府了。」老劍仙心中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