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可憐的孩子,你受苦了!」林氏垂淚,一副慈母模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陸四姑娘陸雲秀說,「嫂嫂回來了,那大哥的婚事怎麼辦?」
眾人也是面面相覷,謝昭蘭還活著,陸楓這親事就很尷尬,且她是在陸楓成親之日回來,如今還沒拜堂,新婦的處境就變得非常微妙。
「夫君,我還活著,你卻要另娶他人,那我算什麼?」蘇輕宛掩面痛哭,「當年娶我時,你發過誓,今生都不會納妾,你都忘記了。」
「你依然是我的夫人。」眾目睽睽之下,陸楓慌忙發誓,妻子死而復生,他又當堂認下,若是拋棄糟糠之妻,這事明日就傳遍京都,陸家的名聲就全毀了,日後仕途艱難,他不會做自毀前程的事。
由始至終,一直沉默的李雪櫻掀開蓋頭,氣急敗壞,「陸楓,我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迎回來的正妻,你敢」
李雪櫻正在罵陸楓,看清蘇輕宛的面容時,嚇得花容失色,差點腿軟,「怎麼可能,謝昭蘭,你明明死了,你你是人是鬼?」
她本以為是一場鬧劇,謝昭蘭明明死了,是她親手殺的,整張臉都被毀得面目全非,怎麼可能死而復生,看清蘇輕宛的面容後,她宛若五雷轟頂。
蘇輕宛淡淡一笑,「夫君和母親都已認下我,我和李大姑娘又素不相識,你怎麼一口咬定我死了?難道你親眼見到我死了?」
「你明明死了!」李雪櫻怕到了極點,喃喃自語,怎麼會有人死而復生,難道是冤魂索命,不!她不信世上有鬼魂,「她不可能是謝昭蘭,陸楓,她是假冒的,快把她殺了!」
陸楓陷入兩難之境,一是髮妻,患難與共,一是繼妻,感情正濃,他一時躊躇不安,難以抉擇。
這乃陸家家事,賓客們也只是看熱鬧,沒有插嘴,謝昭蘭若早一日回家,陸家關起門來處理此事也方便,如今在陸楓成親之日回來,所有賓客在場,人多嘴雜,陸家怎麼處理都被人看在眼裡,不日就會傳遍京都。
陸少卿晦澀不明地看了蘇輕宛一眼,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回來,真會挑時候。
若是早一日陸家捂死此事,斷不會出現這樣的風波。
蘇輕宛卻沒有辯解,以退為進,「夫君,你我乃是結髮夫妻,恩愛數年,昭蘭已心滿意足。夫君誤會昭蘭亡故再娶,陰差陽錯,非夫君之過,李姑娘也委屈,昭蘭不願夫君為難,自請下堂,夫君給我一封和離書,昭蘭自行離府。」
陸楓心中暗喜,昭蘭還算懂事,他是新科進士,夫人出身商賈為人嗤笑對他毫無助益,若是娶了安平伯爵府的嫡女,有安平伯爵府相助定能平步青雲。眾目睽睽之下他當然不能主動提和離,謝昭蘭主動提起,自然是最好。
眾人紛紛惋惜,好端端的恩愛夫妻,卻陰差陽錯,真是有緣無分。
「昭蘭,是為夫辜負了你。」陸楓面露不忍,「你若早一日回來,我絕不會另娶他人。」
陸楓糊塗,陸少卿卻清醒,長子再婚當天給髮妻和離書,言官的唾沫會淹死陸家,陸家會背上刻薄寡恩,攀龍附鳳的罵名。
陸少卿說,「糊塗,謝氏是我們陸家八抬大轎迎娶的長媳,一年前被歹人所害,我們也不知道她尚在人間,與李家這門婚事也過了三書六禮,事成定局。謝氏既活著,她和李氏不分大小,李氏為平妻。」
蘇輕宛唇角一勾,李雪櫻費盡心思殺她姐姐,奪她夫君,結果落一個平妻的名分,說好聽一點是平妻。
其實,平妻也算是妾,她怎麼可能忍。
如蘇輕宛所料,李雪櫻勃然大怒,「絕無可能,我堂堂伯爵府嫡女,憑什麼要和一介商賈卑賤之流平起平坐?」
林氏臉色微沉,暗罵李雪櫻不懂事,大喜之日出這麼大的醜事,本就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時的名分也不要緊,婆婆想要磋磨兒媳婦多的是辦法,最多一年半載昭蘭就會死,她就是唯一的正妻,忍一時委屈算什麼?還是年紀小,不經事,又被家裡嬌慣,受不了委屈。
蘇輕宛淡淡說,「李姑娘,若無商賈,你這想穿這一身喜服,要從種植棉花開始,你頭上戴的鳳冠,要從挖礦開始,你日常所食,要從播種開始,因
第三章 貶妻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