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是直到天光破曉才勉強睡了會兒。醒來已是差點完了,望見鏡子裡的自己頂著兩團黑眼圈,也已經顧不上了,急匆匆從柜子里抓出來一套正式一點的套裝套上,便急匆匆出了門。
走出房間的時候,只來得及瞥了父母的房間一眼。房間裡靜靜的,悄無聲息,可是蘭溪卻也知道,那房間裡的安靜不是兩位老人還在休息尚未起身,而是——只怕是兩位老人都在擔心之下,只能相顧無言。
蘭溪走下樓梯,從昨晚開始的心神不寧便益發泛濫開,腳下的鞋跟便一不小心絆在樓梯上,好懸讓她從樓梯上直摔下來。她原本就有點穿不好高跟鞋,在月集團工作了兩年了,還是非必要的場合寧願還是一雙運動鞋;再加上今天莫名的心慌,就更覺每一步都走不穩當。
蘭溪抓住樓梯的扶手,穩當了下心神,雖然猶豫,卻還是給賀雲打了個電話。
昨天鬧也鬧過了,這個家終究不能散嫘。
可是賀雲那邊卻遲遲沒有接聽電話,蘭溪只能握著電話聽電話那端傳來的空洞的聲響。
不知為什麼,蘭溪只覺那聲音想得淒涼,仿佛絕望。
可惜電話終究還是沒有被接聽。由此可見,賀雲的氣還沒有過去,說不定對她的恨越發加深了笱。
蘭溪上了公車,深吸了口氣,按下按鍵去給賀雲發簡訊:「姐你在哪裡?爸和媽都很為你擔心。先回家吧,好麼?有任何事,都是我的錯,我給你賠罪。」
簡訊的字數有限制,很難精準拿捏字眼,時間又緊迫,蘭溪只能大體掂對了,便按出了「發送」鍵子。
蘭溪發完了簡訊,坐在公車裡,心就一直在惴惴地等著賀雲的回覆。哪怕就是賀雲依舊如往日那樣,尖酸刻薄地回復一條來罵她也好,至少讓她能知道賀雲此刻還是活蹦亂跳的。
幸好今天是周末,早晨的路上車子不多,蘭溪雖然出門晚了些,可是路上的時間卻還是剛剛好。蘭溪在明月廊酒店站點下了車,還是謹慎地再看了一眼手機——賀雲一直沒有回覆簡訊。
蘭溪的心莫名地就一直向下沉。
賀雲縱然對她不好,不過話卻都會說在明面上。如果還是恨她,肯定就直接回復來罵她了,可是這麼遲遲什麼反應都沒有,反倒讓蘭溪莫名地心驚肉跳。
蘭溪正在猶豫,要不要將這個情況告訴媽和繼父知曉。若是不告知,如果出了任何的意外該怎麼辦?可是如果告知,她這邊又走不開,媽和繼父那邊再干著急上火該怎麼辦?
蘭溪想了又想,還是打電話給她爹杜鈺洲。這個時候只有她爹才有這個能耐,既能不聲不響地找到人,又能讓她信賴的。
杜鈺洲聽了電話,卻有些不願意。
其實多年以來,蘭溪一直很小心不在她爹的面前抱怨賀雲。畢竟她爹是個粗人,一旦聽說前妻和女兒都受欺負,那真說不定哪頓酒喝高了,就直接拍桌子派手下的小弟出來收拾賀雲!——那可就越幫越亂了。
蘭溪只好說好話,「爹啊,求你了。」
杜鈺洲仿佛不願通融,「那個丫頭,我真是煩得很!找她做什麼!」
蘭溪只能握著電話掐腰撒潑,「怎麼著,我的話你都想違拗了是不是?是不是打算讓我未來一整年都不搭理你,讓你徹底成了孤家寡人啊!或者,我直接找你手下的小弟睡一晚上,你說怎麼樣?」
杜鈺洲也一向都是固執的人,奈何就是固只過自己唯一的親生女兒。聽女兒都說這p話了,就知道女兒是當真了,便只好改了語氣陪著笑,「溪哥,那你明天過來陪我啊?只要你答應,我現在立馬就撒下人出去找去。就算是個耗子洞,你爹我也肯定把它們一一都給掏出來!」
蘭溪這才滿意地掛斷了電話。
小汪也正好在公車站下車,看見蘭溪就笑,「蘭溪你就準備頂著這兩團黑眼圈去參加陳璐的生日會啊?」
蘭溪撐起勇敢,「那又怎麼啦?今天的主角是陳璐,所以只要陳璐今天艷光照人就行了。至於我嘛,反正今天的任務主要是當觀眾,說白了在那場合里,只能是路人甲。」
蘭溪是撐著勇氣說出這些話的,說的時候還儘量表現出沒心沒肺來,可是當真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完了,心裡卻還是有傷感油然而生。
就連素日
112山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