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流城居民的美夢開始變成噩夢:他們夢見狂風呼嘯,一路摧枯拉朽,要將城牆、房屋、樹木通通帶走;他們夢見天氣陰冷,空氣中的水汽凝結成霧,令寒冬的夜晚更加黑暗,在不可知的地方似乎有一條條軟綿綿的手臂悄悄伸出,要趁人不備將其帶走。本文由 。。 首發
就在這樣的黑夜之中,卻有點點螢光閃爍,帶來一些溫暖與光明,就是靠著它們,斷流城的居民雖然在夢中驚恐萬分,卻沒有一個人驚醒。
介河東岸各支軍隊的符籙師們大量出動,近千人通力合作,在河面上設置了至少五十層禁制,終於擋住了洶湧而來的寒潮,士兵們都已穿束整齊、備好了馬匹,只要前方的禁制失效,立刻向更遠的地方逃亡。
曲循規專用的十六匹駿馬牽拉的戰車就停在帳外,他本人在帳內密切地關注著斷流城裡發生的一切,想要弄清龐山和亂荊山道士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斷流城內,只有幾名龐山弟子還保持著清醒狀態,辛幼陶前往城守府看了一眼,發現金色小人將公主等人保護得很好,又回到客棧。庭院裡,年輕的道士們圍著五行科首座申繼先,等候他做出決定。
申繼先在庭院裡已經站了好一會,頭頂一丈左右的空中懸著一隻銅鈴,發出零亂的響聲,手中托著一盞小小的油燈,火苗在陰風的吹拂下怪異地直立著,長達一尺,像是被抻長的匕首。
「太多了。」申繼先喃喃道,似乎沒發現周圍多了一個道士。
辛幼陶不敢吱聲,乖乖地站在沈昊身邊。
「亂荊山這是要把城外的所有魂魄都拘走嗎?」只有楊清音敢於發問。
「照這樣下去,戰場上留下的魂魄恐怕都不夠。」申繼先自己也覺得難以置信,「幾場大戰留下至少十萬隻魂魄……這怎麼可能?除了司命鼎,還有如此強大的拘魂法器嗎?」
小青桃突然在申繼先身後開口。為了不讓夥伴們覺得太怪異,她特意強調這不是自己的話,「左首座說了,司命鼎是道統至寶,能夠無限地容納魂魄,亂荊山擁有十到三十件九品以上的法器,都能容納十萬魂魄。」
「還有左首座不知道的事情嗎?」申繼先冷淡地問,小青桃輕輕吐了下舌頭。
小油燈的火苗抻得更長了,細若遊絲,終於不堪外力的拉扯。斷為數截,在空中停頓了片刻就全都被陰風捲走,像一截截鬼火向城外飄去。
申繼先袖子一翻,油燈和銅鈴消失,他不想再等了,左流英有想法,他也有,「我要去查看九玄引陰陣的情況,你們留在這裡。記住。此刻斷流城內除了你們幾個,再沒有其他清醒的活物,一旦發現怪異的東西,先出手再問是誰。明白嗎?」
「明白。」幾名道士齊聲說。
申繼先沒有御器,直接升上天空,向城外的大坑快速飛去。
望著首座的背影,楊清音深感不安。「我不應該讓禿子進去,亂荊山肯定又在使壞,她們非得把所有龐山道士都帶回亂荊山不可。」
「未必。」沈昊更冷靜一些。「這個拘魂陣雖然強大,可是只對魂魄和凡人有效,對道士,起碼到現在還沒有多大影響。」
他的話剛說完,陰冷的寒潮變得強烈了,仿佛一股正在暗中加速的旋風,其中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力量,雖然只顯露出一點點,卻足以令道士們心驚。
庭院裡的道士全都亮出了法器,他們已經無法在寒潮之中獨善其身,必須做出抵抗。
「亂荊山就沒有好人,為什麼要允許她們拘魂?」楊清音抬手驅趕懸在耳邊的金色小人,自從決戰以來一直壓抑著的怒火慢慢躥起來,可她找不到敵人,只能向空中射出幾團火球。
火球被寒潮帶動,竟然不能以直線前進,劃出一條弧線,迅速消失在夜空裡。
楊清音更加憤怒,又發出一團火球,這回的飛行軌跡接近直線,可是火球本身卻忽明忽暗,沒飛出多遠就消失了。
楊清音咬緊牙,正要再發招,身後一個聲音說:「這麼做是沒用的,這是一股快要失控的魂魄之力,非得從源頭解決才行。」
居然是蘭奇章,他從房間裡走出來,面容憔悴,目光卻堅定了許多,盯著楊清音,「你也不要埋怨亂荊山,操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