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生打量鏡子裡的自己,覺得如果去掉髮髻戴上帽子也會是不錯的裝扮,十幾年了,在龐山道統耗費光陰,結果卻一無所得,就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內丹,他失去了多少幸福啊。
凡俗的歡愉從前令人厭惡,現在卻成為鮮美的果子,他咬了一口,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第二口了,「與其苦修內丹,不如早結凡緣。」他小聲自語,突然發現鏡子裡還有別人,不由得又惱又羞,倏地轉身,怒目而視。
辛幼陶嘿嘿笑了幾兩聲,「張道士,恭喜你啊,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你們……誰讓你們進來的?」張靈生強壓怒火,本來他掌握著王子的把柄,一個月前卻顛倒過來,他與一名鏡湖村的女子在仙人集客店私會,竟然被辛幼陶和慕行秋兩人撞上。
慕行秋很好對付,辛幼陶卻是個大麻煩,張靈生至今仍後悔不已,他當時沒能識破王子的誘導,不僅同意對方的一堆條件,還將那名女子的姓名、身份等內容都泄露出去,釀成無可挽回的大錯。
小秋上前一步,「我來領補給。」
「今天不是逢五的日子。」
「致用所又不缺這點食物,是我昨天在牧馬谷請客,把東西都吃光了。」辛幼陶大咧咧地說。
「去找張企,廚房的東西隨便你拿,用不著問我。」張靈生明知自己已經失去權威,還是忍不住用嚴厲的語氣說話,希望能儘快擺脫這兩個麻煩。
「除了領補給,我找你還有一件事。」小秋又上前一步,離張靈生只有六七步遠。
「你提的條件我都已經做到了。」張靈生心生警惕。
「和那無關,我想跟你談談老祖峰那塊掉下來的石頭。」
張靈生第一反應是堅決否認,可是看了門口的辛幼陶一眼,他知道事情已然敗露。再瞞下去毫無意義,「那不會死人,只是想讓野林鎮的某個人露出……露出魔種,其實……如果你們跌下懸崖,只要掉到八千級台階以下,老祖峰上的人就能發現,他們一伸手就能把你們救上來。」
辛幼陶哼了一聲,「你就不怕有人被嚇死嗎?比如小青桃。」
張靈生沒理他,「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從你們進入養神峰。我就再也沒……做過什麼事,包括你來致用所這段時間,我可沒陷害過你,這個你自己也知道。」
小秋想要慢慢套出張靈生的全部實話,辛幼陶明知應該如此,卻管不住自己的嘴,「你還沒說是誰讓你做這些事情的。」
張靈生惱恨地又看了辛幼陶一眼,「禁秘科首座,他覺得魔種不可能就這麼消失。必然在你們體內留有殘餘,不過這麼久都沒出事,他又收了秦凌霜為徒,那就是相信你們了。算我多嘴。我建議你還是忘掉這事吧,反正也沒有人因此受傷害。」
小秋沉默了一會,他在想剛才與辛幼陶的一番交談,在他的追問之下。辛幼陶終於想起來,傳音香爐里的聲音根本沒說過自己是誰,王子想當然地以為那是左流英。這個念頭如此牢固,他從未產生過懷疑。
正是這一點讓小秋納悶不已,決定找張靈生問個明白,「你確定找你做事的人就是左流英?」
張靈生愣了一會,「當然,不是他還會是誰?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辛幼陶嗎?」張靈生語氣生硬,他畢竟是成年人,是致用所管事,難以忍受兩名少年的質問。
「你見過左流英本人?」
「他幾十年沒下過山,我進不了老祖峰台院,怎麼可能見面?」
「那他說過自己就是左流英?」
張靈生又愣住了,沒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仔細想,尤其是你們第一次聯繫時的場景,香爐里的聲音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到底有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
張靈生仰頭想了想,在慕行秋和辛幼陶之間看來看去,「我不明白,你們懷疑……禁秘科首座不能說話,他是用法術傳聲,沒有所謂的男女老少之分,你想像那是什麼聲音就是什麼聲音……」
「你想像那是誰他就是誰。」小秋接口說道。
張靈生張口結舌,好一會才說:「我不覺得自己受到了法術的影響,再說有人能通過傳音香爐施法嗎?」他只是洞開七
第一百零六章 王子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