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的感覺很對,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莽古爾泰會同遼陽守兵圍攻王業泰,而是王業泰給他布置的一個陷阱。
深入敵境,情報危險,這樣才能不落入敵人的重圍。
劫掠了寬甸鎮江鳳凰城,並且一路向西劫掠,王業泰現在不缺戰馬,各種馬匹加起來有六七千匹之多,數量眾多的馬匹也是他快速行軍的主要因素,若是沒有這麼多繳獲的馬匹,根本不可能把莽古爾泰甩在後面,哪怕一開始領先莽古爾泰十來天的路程。
所以王業泰往周圍派出了數以百計的哨騎,為的便是能夠及時發現建奴的動向,為了安全和迷惑建奴,所有哨探甚至穿上了繳獲的建奴盔甲。
而為了和徐敷奏取得聯繫,往遼南派出了哨探奔馳上百里一直到了海州,然後發現了代善正在攻打徐敷晝。
得到回來的哨探送回的消息後,王業泰便決定在鞍山驛多留一日,順便給代善布置一個陷阱,他把會騎馬的將士連同歸順的包衣漢奴集結起來,穿上了繳獲的建奴盔甲,打起了建奴旗幟,扮做莽古爾泰和遼陽守軍,而大陣明面上是向著東北防禦,實際上是給代善布下了一個口袋。
至於那個叫佟阿桂的傳令兵,當然是王業泰派出去誘敵的。佟阿桂是包衣漢奴,在寬甸已經十來年,扮做漢軍旗自然沒有任何破綻,最重要的是佟阿桂的十幾口家人都在明軍手中,根本不怕他反水。
然後,代善便跟著佟阿桂一路來到鞍山驛,一頭扎進了陷阱。
代善衝進了明軍戰陣,一路往前衝擊,然後便被車陣擋住,車陣後的明軍火炮火銃接連響起,雨點般的彈丸落在騎兵陣列,大片的八旗兵摔落馬下。
代善知道中計,眼前的明軍車陣太厚實,憑著騎兵根本無法衝破,他連忙下令改變防線,結果發現東西兩側都是明軍車陣,兩千士兵竟然進入了一個口袋。
欲帶兵回頭殺回時,原本用作誘敵的明軍已經騎馬趕來堵住了缺口,明軍將士跳下了戰馬,布下拒馬和槍陣,槍陣後面則是一排排火銃。
在明軍的猛烈轟擊下,一排排的八旗摔落馬下,明軍四面合圍,兩千八旗兵彷如瓮中之鱉。
代善眼睛都紅了,命令手下護軍白甲兵向南強攻,他手下的二百白甲兵跳下戰馬,手舉著武器靠著盔甲的掩護,向著明軍槍陣發起了猛攻。兩百白甲兵陣亡了一百七八十個,這才撕開了一道丈寬的口子,代善策馬從口子裡沖了出去,好歹殺出了生天。
然而剩下的幾十個白甲兵並未堅持太久,便被明軍火銃先後射死,口子重新堵上,明軍四面合圍,剩下的八旗兵陷入了死地。
代善倉皇逃離了明軍戰陣,回頭看時,發現身邊跟隨的騎兵不足百人,剩下的人都被困死在明軍陣中。
一戰全殲了兩千八旗,可謂大獲全勝,當然這種勝利靠的是事先布置的陷阱,還有就是部下軍隊強大的火力。一個冬天和整個春夏,旅順軍械工坊日夜開弓,打造了五六千支火銃和上百門大炮,而這些火銃火炮大部分都在王業泰軍中。論火器之強大,火銃火炮裝備之密集,王業泰手下這支軍隊在整個東方可謂首屈一指。
事先設好了火炮的射角,火銃火炮都裝填完畢,就等著建奴一頭闖進來,而代善為了攻擊的突然性,完全相信了佟阿桂的話,連偵查都沒有偵查一下便進入了陷阱,這便為全殲提供了最大的便利。
所以此戰的勝利,負責誘敵的佟阿桂立下了首功。
隨著最後一個建奴被射殺,王業泰立刻下令收拾戰場,砍首級,扒下盔甲,撿起戰場上弓箭火銃武器,把這些統統扔上馬車。為了補充食物甚至把好些死馬的馬腿都砍了下來仍在了車上。
用了近一個時辰收拾戰場,王業泰立刻下令全軍開拔,離開鞍山驛向著海州繼續進軍。
就在大軍離開鞍山驛不久,莽古爾泰終於從遼陽趕來,迎面正遇上了落荒而逃的大貝勒代善。
「大哥,您怎麼這副模樣?」看著盔歪甲斜渾身血跡的代善,莽古爾泰震驚的道。
「別提了!」代善欲哭無淚。
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莽古爾泰長嘆了口氣,沒好意思責怪。皇太極越來越強勢,曾經的四大貝勒,現在基本上都靠邊站,莽古爾泰現在和代善同病相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