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的春天,青照縣各界人士齊聚,共商青照發展大計,今年也不例外。
青照政府單位匯聚的這條街,從早上六點就開始交通管制,沒有出入證的車輛一律禁止入內,以保證委員們的車輛能及時到達。
呂建仁開著呂冬的車過來,通行證早早就放在擋風玻璃右側,來到路口附近,有交警看到車輛和通行證,先做出通過手勢,接著立正敬禮。
車子拐入大院裡面,在停車場停好車,呂冬掛好吊牌證件,提著包下車。
旁邊的紅色夏利,正好有人下來,沖呂冬打招呼:「呂總,真巧。」
呂冬笑著回應:「早,夏丹。」
這是見過一次的縣電視台主持人夏丹。
夏丹過來,與呂冬一起朝禮堂走去,說道:「你是咱們縣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委員吧?」
呂冬搖頭說道:「不是,以前有過更年輕的。」
他看眼夏丹穿的女士西裝,胸前也掛著個吊牌,記得以前的會上從來沒見過她。
夏丹笑著說道:「我是今年增選的候選人之一,呂總可要給我投票。」
呂冬頗為客氣的說道:「一定,一定。」
進入禮堂,呂冬見到熟人,主動遠離夏丹,來到靠近中間的位置,與王棟坐在一起。
王棟問道:「呂總,聽說你準備了青照河的提案?」
青照縣證攜的圈子並不大,呂冬還找了三個老委員共同簽名。
呂冬放好包,說道:「你消息挺靈通。」
王棟笑:「老嚴正好跟我家有點關係。」想到呂冬才當上一年,可能沒經驗,好心提醒:「咱們的提案更多是走走過場,關於青照河的情況,估計提了也沒用。」
「我家就在青照河邊上,九八年夏天洪水差點決堤,到這都心有餘悸。」呂冬說的是切身感受:「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
王棟說道:「可能我在縣城裡? 沒親身體會過? 總覺得洪水距離很遠。」
呂冬笑了笑:「以前我也是這麼覺得。」
說起來,他有過三次大水的親身體會? 曾經的九八年和利奇馬? 還有前兩年夏天堵住洪水。
這三次洪水,甚至改變了他的人生。
最早的一次? 呂家老村沒了,老村里很多人也沒了? 最後連呂家村都叫人吞併了。
利奇馬那次? 洪水就在腳邊晃蕩,幸好社會發展了,經濟和技術進步了,在大型機械輔助下? 最終成功守住河堤。
但隨後? 他回家的時候,就在距離城區一步之遙的高速橋洞下面出了事。
當時那個橋洞子,可能從高速公路落成,就沒人修過。
現在也好了,因為他的關係? 去年就進行了整修。
再就是讓呂家村獲得新生的那場抗洪救災,整個呂家村的命運都因此而改變? 連帶效應不斷擴大,甚至到了縣城和大學城。
同樣的? 因為洪水沒有決堤,導致另外一個後果洪水一退? 沒了眼前的威脅? 破損的青照河河堤無人重視。
呂冬上游下游看了很多地方? 掌握大量一手資料,就以青照河堤現在的情況,誰敢說能保一方平安?
個人的力量確實有限,但不去做一點成功的可能都沒有。
有個五十歲左右的人這時到了前排,周圍的人全都過去打招呼,地位明顯不一般。
看著對方花白的頭髮,呂冬輕易就認出是誰,可能不是青照縣資產最雄厚的那個,但一定是現金最多的!
南部山區開煤礦的李興國。
這人的人生軌跡可以劃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前四十多年,名聲不顯,平平無奇、
另一部分就是四十五歲以後,突然從縣裡承包礦場,先是石料廠,又趁縣裡最大的煤礦改制拿下,然後一飛沖天。
「聽說沒?」王棟也在看李興國,伸出一個巴掌:「據說他在銀行里,有這個數的現金存款!」
呂冬明白後面的單位是億,說道:「人家裡有礦,咱們比不了。」
王棟忍不住低聲說道:「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