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勛費盡唇舌的打發了跑來家中,希望讓他出頭的那些鹽商之後,稍稍做了一些安排,便匆匆回到了後花園內。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江都鄭家從事鹽業已經有數代,家資豐饒可謂難以計數。到了鄭元勛這一代人,鄭家便開始學習前輩鹽商,走由商入儒的道路了。
鄭元勛作為鄭家本代的嫡長子,頗有些讀書的才能,特別是對於繪畫一道,很有天賦。
但是他的才能同那些江南聞名的士子相比,還是有些麻繩提豆腐,難以提起的。
不過鄭家畢竟是揚州八大總商之一,大筆的金錢花下去,自然有江南名士為鄭元勛背書宣揚。就連雲間名士董其昌,也常在友人之間談話時,稱鄭元勛為小友。
天啟初年,鄭元勛以奉養母親為由,請住在鎮江的造園名家計成過江為他造園,園址就選在揚州城外的西南隅,荷花池北湖,二道河東岸中長嶼上。
這座龐大的園林,已經造了9年,依然不過才初具規模。有好事者曾經去觀看過正在修建的鄭家園林,認為要全部建好入住,大約還需要五、六年。但是建成之後,當為揚州第一名園。
由此可知,鄭家之財勢是多麼驚人了。鄭元勛除了交好董其昌外,對於聞名江南的各路文人,也一向是以禮相待,試圖結個善緣。
而這些文人中,他又最為追捧張溥、張采兩人,一直想要成為應社的一員。揚州文風和蘇州相比,自然是大為不如。而「婁東二張「的名聲,儼然已是江南新生代的文人領袖了。
能夠成為應社的一員,鄭元勛自然也就成了真正的江南名士。只不過張溥雖然接受了鄭元勛對應社的資助,卻遲遲不把他引入應社,只把他當做了應社的錢袋子。
直到為了召開吳江尹山大會,囊中羞澀的應社才子們,才不得不捏著鼻子把鄭元勛接納為了復社的編外成員。
在這些才子們看來,鄭元勛雖然為人還不錯,但是讓他和他們一同匡扶社稷,那還是不怎麼夠格的。不過替諸位名士跑跑腿,掏掏銀子,勉強還湊合。
對於復社眾位才子的想法,鄭元勛一無所知。在他看來,能夠和這些君子們交往,已經讓江都鄭家沾上了幾分書香之氣,不會再被視為地位低下的鹽商人家了。
家中的鹽業生意,一向都是他父親掌管,鄭元勛只是從3年前才開始慢慢學習生意上的門道。鄭元勛本人對於家中的生意並不是那麼關心,若是有時間,他更願意邀請幾位文人在別院吟詩作畫。
當鄭子彥被察院請去,遲遲未歸時,鄭家上下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這些鹽商的上門,頓時讓正在接待友人的鄭元勛大吃一驚。
送走了這些報信兼討要主意的鹽商之後,鄭元勛立刻下令對後宅封鎖消息,生怕母親知道後發生什麼意外。此外他還派出了幾名家僕,去其他幾家總商府上、巡鹽察院、鹽運司衙門打探下消息,究竟出了什麼事。
他安排了這些事務之後,還是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不過他很快便想到,還在後花園賞花的幾位友人,便想要去向他們討個主意。
鄭元勛返回後花園水榭的時候,幾位復社才子都有了幾分醉意了,他們高談闊論之時,完全沒察覺主人不在的事情。
當鄭元勛匆忙的返回時,坐在水榭靠窗的一位書生這才驚奇的對著他喊道:「超宗兄是何時逃席的,我等正在以府上的菊花為題,讓大家一人做一首詩,要是做的不好或是沒有做出來,就要罰酒三杯。超宗兄你來的正好,且來做上一首…」
鄭元勛的內心雖然焦急如焚,但是對著這些文友依然不敢失禮,他抱拳見禮告罪之後,便把自己剛剛收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聽到鄭家突然攤上了偽造鹽引的大案,這些醉意熏熏的文人頓時清醒了三分。一時之間,水榭內突然變得安靜了。
沉默了許久之後,一位文士突然起身向著鄭元勛鞠躬行禮後說道:「我等都不知府上發生了這等事,還來府上叨擾。超宗兄此刻必然心亂不已,余現在又不勝酒力,一時難以替兄出力。
先待余回去醒醒酒,打聽了事情發生的經過,再來找兄商議,如何處理此事。余告辭了。」
鄭元勛趕緊回禮說道:「黃兄可自去,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