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山坳里的那伙山賊一心想置我們於死地,您為何如此輕易的就放過他們啊?」回程路上,阿翔不解的提出疑問。
冷風呼嘯,吹得肖淵有些睜不開眼睛,他扯了扯脖子上的圍巾,然後拉低帽檐,應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們其實也沒這麼可惡。」
他搶了人家智多星藏身的大石,又白摘了郭德利妹妹的梳攏日,牽扯不清的債夾雜在裡面,這一次就全當扯平了。
「那我們下次還往這條道上走咋辦?這夥人看上去挺記仇的!」阿翔說道。
「怕了?」肖淵不答反問。
「怎麼可能!」阿翔隨即否認,鬥志昂揚的拍胸脯保證:「南池鏢局的人在護鏢路上不畏懼任何東西,鏢,就是我們的一切!」
「那不就好了。」肖淵輕笑,跳上馬車,悠哉悠哉的趕路。
約莫又過了一日,正午烈日高照之時,他們的鏢車總算重新回到了南池的土地上。
「野獸!」有人驚呼,察覺到自身的失態後,半捂著臉離開。
「這是南池鏢局的人吧?」路過的百姓紛紛側目,指著肖淵幾個議論。
「居然搬了一個這麼大的螃蟹回來,不愧是南池鏢局的鏢師,手上功夫就是硬。」
「太厲害了,僅憑几個人,就打死了一頭野獸,相當於一支分皇軍了啊!」
「……」
肖淵坐在車板上,背靠著車門睡覺,整張臉都被蓋在帽子下面,對於身邊的議論之聲沒什麼反應。倒是阿翔幾個略感自豪,胸膛都顯得更加挺了些。
一行人在眾人灼熱的目光和熱情的讚嘆下到達南池鏢局,在南池引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騷動。
「當家的,我們回來了!」阿翔一把推開大門,吼了一嗓子:「花伯,今晚上吃大螃蟹,把鍋好好刷刷!」
南池鏢局的廚房就在離大門不遠處,花世甲聽到吼聲後提著菜刀就跑了出來,在看到卡在門外進不來的大螃蟹後兩眼放光,連連稱讚:「好東西,好東西啊!我想抓一個好久了,要不是……不說了,大柱,二柱!快出來!」
隨著他的喊聲,廚房裡跑出來兩個機靈的十七八歲少年,三個人就地開始分解大螃蟹,動作嫻熟。
與此同時,貝可可也被門外的動靜引了出來,看到幾個護鏢的人都安然無恙後,微微鬆了口氣。
「頭兒,頭兒,到了!」
一個副手推了推肖淵,後者臉上的帽子都掉到了地上,人卻沒有醒。
「你走開。」貝可可站在不遠處,滿臉寒霜的說道。
副手聞言,連忙退到一旁,匆忙間還不忘幫忙把帽子撿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放回肖淵的懷中。
「哼。」貝可可輕哼一聲,接著抽出腰間的長鞭,「啪」的一聲甩在了離肖淵頭頂一寸左右的門框上。馬兒因受驚猛然往前竄,車上的人自然也沒什麼好結果。
「!」
肖淵打了一個激靈,突然睜開雙眼,翻身跳下馬車,看著遠去的車影,他不禁呼了口氣。正午的太陽曬得太舒服,即便是他,也是困意重重,忍不住就眯了一會,哪裡知道這一睡就睡著了!
「醒了?」貝可可抓著鞭子走了過來,上翹的眼尾掛著少許怒氣,長而卷的睫毛又將她的憤怒遮擋了不少,看上去更像是耍小脾氣的千金小姐。南池鏢局的人都明白,他們的二小姐一旦發怒就沒有假怒之說!
「啊,醒了。」肖淵回頭,笑答。
貝可可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往前走了幾步,指著圍觀的百姓咬牙問道:「有誰教你護鏢歸來要如此招搖嗎?」
她把「招搖」兩個字咬得格外的重,到此時,肖淵順著對方所指方向望過去才發現南池鏢局門口竟然聚集了這麼多的吃瓜群眾。他忍不住乾咳兩聲,看了看綁在車上的大螃蟹,又看了看阿翔幾個,壓低嗓音說道:「抱歉,路上遇見就順手帶回來了,沒想到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
貝可可輕哼一聲,從袖口摸出一張紙,豎在肖淵眼前,說道:「契約,畫押。」
「哈?」肖淵扯緊被風吹得東搖西擺的白紙,定睛一看,發現又是一張「賣身契」!
「你對南池鏢局的聲譽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所以我要好好教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