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趙昔也瞞著韓音,那就是他對生死種,並不是只在書上見過。他手中就有一顆,和其他藥丸一起,都封存在隨身攜帶的小瓶中。
但他擔心韓音太過心急,冒然拿著生死種去做交換,到時救不醒韓夫人,反而誤事。所以刻意掩去不說,只等觀望事情走向而定。
外頭寂靜無聲,趙昔起身到窗前,稍稍支開一點窗扇。這韓家宅邸占地寬廣,紀律森嚴,雖處在繁華的洛陽城中,房屋卻清冷肅穆,裡頭的人也刻板無情。趙昔搖搖頭,心想韓音的母親當年離家出走,也並不是毫無緣由。
次日早起,趙昔打理齊備,走至韓音屋門前叫他一塊啟程,卻見一名府中弟子走來道:「趙大夫不必敲門了,韓公子已被叫去掌門處,臨行前掌門答應他讓他見一見韓冰。」韓冰就是韓音的母親。
趙昔道:「哦?那我便在此處等他回來吧。」
弟子躬身道:「掌門特派我來傳話,大夫和韓公子此去,若能尋回生死種,便是我韓家的恩人,所以請趙大夫前去沐德廳,那裡已備好酒菜,為您和韓公子送行。」
趙昔心下訝然,面上卻不動聲色笑道:「掌門一番好意,這叫我如何受得起。」
弟子笑道:「韓公子見過韓冰也會過來,請趙大夫先行一步吧。」
趙昔點頭道:「恭敬不如從命>
弟子轉身帶路,趙昔跟上,心中卻越發覺得這韓家人態度古怪,明明昨日還是一副不屑模樣,甚至趙昔懷疑連所謂生死種救人都是韓佑故意提出來為難他們的,今日又好言好語起來。
他不由疑竇暗生,隨那弟子穿堂繞舍,走了許久的路,始終不見沐德廳的影兒,反倒是周圍越來越冷清,連來往的弟子和下人都不見了。
這位代掌門,究竟玩的什麼花樣?
趙昔目光一沉,他為了預防不測,制了不少藥粉帶在身上——先前那位陶公子,就是吃了他這毒粉的虧,即便沒有武功,憑藉手快和□□,一般武林人也不是他的對手。但韓家在武林中位列四大世家之一,府中臥虎藏龍,恐怕不是一般人可比擬。
他有意放慢腳步,對那弟子笑道:「不知酒席究竟擺在何處?我走了這麼久,倒有些累了。」
弟子看了他一眼,見他果然臉色發白,連幾步路都禁不得,便有些瞧不起他,隨口答道:「就在前面。」轉頭指向前邊道:「那個屋角便是……」忽然眼前景物有些模糊,還來不及醒悟,就一個倒栽蔥暈倒在地上。
趙昔手指彈了彈粉末,打量四周。一邊是修得極高的牆,他沒有武功,當然越不過去,一邊是彎彎曲曲的來路,想來是這弟子帶他來時刻意繞的路,前方便是弟子所指屋舍,是一個小院,算不上破敝,但比起方才經過的那些修整寬敞的庭院,顯得寒酸不已,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既然那弟子奉命將他帶到此處,他若退回去,勢必會被府中打手擒住,還不如前去院中一探。
他這麼想著,已經邁步向小院走去。忽然凌空傳來兩聲擊掌,有一人笑道:「不愧是『鬼手』,哪怕武功盡廢,也不是我等能夠小覷的啊。」
趙昔聽聲辯位,回頭望去,只見身後不遠處站了一個人,衣著服色與韓佑相近,應當地位不低,眼中精光畢露,是一流的高手。
看來韓佑早有預謀,先用韓冰將韓音引過去,再派人在這邊對他設伏。
他轉過身,不疾不徐一拱手道:「韓掌門真是看得起我。其實要對付我,昨日在大堂內就能把我抓住,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
那人哈哈笑道:「『鬼手』之名,雖然現在江湖已經少有人提起,但我當年可是親眼見過的。掌門和我都不敢掉以輕心。」
這種別人都認識自己,自己卻不認識自己的感覺真是糟透了。況且……趙昔動了動麵皮,他臉上的易容一直都在,這些人是憑什麼認出自己的?
他道:「那麼你們想做什麼?」弄這麼大陣仗將他和韓音分開,絕不是為了救韓夫人。難道是要對韓音下手,所以派人來牽制住他?
&音好歹還有你們韓家的血脈,你們就這麼急著除去他?」
那人道:「趙大夫是避世太久了,連武林盟的規矩都忘了。中原武林,凡勾結、私藏魔教,偷煉魔功者,視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