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韓家代掌門韓佑:「你要走要留,我不強求。但你母親勾結魔道,屢教不改,甚至為此傷及數位本家弟子和長輩,罪無可恕,終身囚禁已是大赦。」
韓音勉強收斂著怒氣:「我母親為人心善,絕不會傷及無辜!」
韓佑道:「心善?她為了逃出地牢,私煉那魔道教她的武功,數月前意圖越禁。我夫人好心來探望她,她竟然狂性大發,將我夫人打成重傷,經脈寸斷!直到如今仍未甦醒。」言語間甚是痛心。
韓音捏緊了拳頭。韓佑又道:「你不必多言,你若能彌補你母親所犯的過錯,我念在兄妹舊情,尚可考慮放她出禁,若不能,就是關她一輩子,也抵不完這罪過!」
趙昔進來,拍了拍少年的肩。韓佑道:「這位便是趙大夫?聽說你的醫術很高明。」
趙昔拱手道:「掌門謬讚,方才在堂外聽得尊夫人一事,掌門請我到這,莫不是為了尊夫人的病情?」
韓佑搖手道:「經脈寸斷,就是大羅神仙來了又能如何?不過我聽說……」他看了趙昔一眼,「世間有一種靈藥,叫作生死種,傳聞它能活死人肉白骨,若是用它接骨續脈,我夫人或許還有醒來的那一天。」
趙昔挑挑眉:「掌門也說了,此藥只在傳聞之中,現下如何尋得呢?」
韓佑冷哼一聲:「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若能交出此藥,我自然為你母親解禁,從此天長地遠,再不相干。若交不出,你要麼留在韓家,做一名雜役弟子,替你母親贖罪,要麼就出去,再來時,我只當你是魔教餘孽之子,定斬不誤!」
堂中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趙昔皺了眉,道:「掌門此言,未免太過武斷。不妨先讓趙某看過尊夫人的傷,屆時再決定是否去找這生死種。」
韓佑冷笑道:「大夫未免太高看自己了。為了拙荊的傷,我請了多少名醫?這生死種一法,也是我走投無路,從一位老前輩那裡得知的,我為了救人一命,不得不試。兩位若怕難,只管離開,沒人攔著你們。」
趙昔和韓音對視一眼,少年咬了咬牙,站出來道:「那就一言為定,一旦我找到『生死種』,你立刻放了我母親。」
韓佑起身道:「我以代掌門之身答應你。」
&你反悔呢?」
韓佑居高臨下,對上韓音的雙眼道:「那韓某身敗名裂,拙荊亦不得苟活。」
一言既定,韓佑命人為趙昔二人收拾客房,在府中暫住一晚,翌日啟程去找靈藥。
韓家僕役走後,趙昔和韓音坐在房中,韓音道:「先生,天下真有生死種這樣東西?」
趙昔道:「若沒有,你何以答應他呢?」
韓音抿唇道:「不答應他,我無路可走。韓家高手眾多,憑我二人之力,恐怕連我娘的位置都找不著。」
趙昔頷首道:「是了。生死種的確存於世間,但也沒有韓掌門所說的那樣神奇,若真有這等靈藥,世人都去求長生做神仙了,還要大夫做什麼?」
韓音道:「不能起死回生,那接回韓夫人的經脈,讓她重新醒來總可以吧?」
趙昔看著他,無奈道:「這韓掌門也不知是聽了哪位高人的誤傳,以為生死種真能起死回生。事實上,它只能為瀕死的人續命,而且它的藥性太霸道,續命的同時,也在毀壞人體,反而再無可能復原了。若換做身體康健的人吃,不僅不能有所增益,還會損傷肌理,釀成大病。」
韓音握緊了拳頭:「這麼說,我豈不是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趙昔安慰他道:「也未必。生死種治不好韓夫人,天下還有許多其他續斷的靈藥,我們可以先找來,或者韓掌門答應讓我看看韓夫人的病情,總會有辦法的。」
韓音看了他一眼,道:「先生,你知道生死種在何處嗎?」
趙昔皺眉道:「我也只記得有關於它的記載。生死種的配製過程極為繁瑣,且代價昂貴,這也是它為什麼十分罕見的原因。」
韓音望了他許久,低聲道:「我明白了。」說罷起身,心事重重地回房了。
趙昔等門重新合上,外頭已是入夜,他卻不急著睡覺。其實在他看來,那位韓家代掌門韓佑身上疑點頗多,最明顯的一點,便是他拒絕趙昔為他重傷的妻子診治,連看一眼都不許,反而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