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海神夫婦再次被隱蔽小屋的神奇,以及秦崢神乎其技的廚藝所折服。
當然,在餐桌上,秦崢的小夥伴們也和海神夫婦一一相識,方茶丁的自我介紹在其中顯得尤其鄭重,陳浪甚至直言不諱地嘲笑他,說他這是在見未來的親家長輩了。
這次,秦崢甚至還把柳劍心和朱大振也一起叫了出來,每個人都吃喝得肚皮朝天。
就連一直心事重重的馬千千,和自從回來後也不怎麼說話的風鈴兒,也難得地喝了兩小杯淡酒,早早就回房睡了去。
飯後,秦崢、林希羽、連雲還有海神夫婦,坐在了客棧涼亭,抬頭賞月。
林希羽身懷六甲不宜飲酒,秦崢自知酒量不行所以未沾,而海神夫婦畢竟還深處較為陌生的環境,只是淺淺小飲一杯,所以他們四人和不能喝的連雲,成為了目前腦袋最清醒的五個人。
至於琴七,則是在陳浪的起鬨下,被方茶丁紅著臉敬了好幾杯,此時也休息去了。
今晚月色倒是極好,而這空曠露天處,自然也有著秦崢的保護罩隔絕氣息,以防海神夫婦會被那些人找到,否則他們又如何能安心賞月。
「這裡的雲霧淺淡,夜色分明,星月明亮悅目,想來當年他們將神巢建造於此,也是有原因的。」海哲夫抿了口濃茶輕嘆,旋即神色愕然地看向茶杯,「真是好茶。」
「當年你們建好這個地方,曾邀請我們來參觀,可惜當時有事纏身,便一直向後拖延,沒想到最後首登此高地,竟然已物是人非。」
海神夫人看著天空,然後目光在周遭微微一掃,最後停在連雲虛不虛實不實的身體上,面露苦笑。
連雲也自嘲地搖頭道,「可不是物是人非。」
她回頭望了望盼盼休息的房間,接著說道,「現在的我雖然不夠自由,但好歹意識尚存,可惜了當年的那些夥伴,都……」
海神夫婦聞言,面色慘澹,他們此時已經知道,當年的眾神之戰,真神一脈幾乎全軍覆沒,當中死去的,自然有不少是他們的朋友。
秦崢對眾神之戰倒是沒有什麼感想,只是與林希羽在邊上靜靜的聽著,偶爾低頭飲茶。
林希羽雖然頂著個肚子,倒也不得閒,時不時來回跑動,添茶續水,反而讓海神夫婦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林希羽的身法奇快,看起來遊刃有餘,所以他們最後也沒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道謝。
直到海神夫婦和連雲聊至一階段,氣氛安靜無言的時候,一直耐心等待靜候的秦崢這才提起了最重要的是,「三位可知,天譴是什麼?」
「天譴?」海神夫婦之前已經聽念念說過,倒是沒什麼反應,反倒是連雲的聲調拉高,似乎極為驚異,她瞪大了眼睛看看秦崢,又看看海神夫婦道,「什麼情況?」
海哲夫聳了聳肩道,「具體的情況,秦兄弟或許要比我們清楚些,讓他來說吧。」
「是有關這裡的禁制的,念念偷聽到那幾位長老的對話,似乎只要打開這裡的禁制,就會遭遇天譴,只是我不明白,是什麼樣的天譴,會讓這些站在頂端的人,如此害怕。」
「確實是該害怕的,無論是人還是神,心中都該有敬畏的東西。」海哲夫抿了抿唇,再次望向天空,神色複雜微妙。
連雲和秦崢太熟了,所以說話也不彎繞,手朝著天空指了指道,「所謂天,就是這個空間的規則,你想想,一個人只要掌握了那萬千規則中的一個細枝末節,就可以成就神位,更何況是來自規則本身的懲罰?」
「當然,我所說的神位,只是擁有神格的人,而非是……」連雲指著天空,補充了一句。
秦崢想起之前和連雲在戰神神殿中的對話,當時連雲曾經和他闡述過她對於真正的神的理解,她說,神是規則,是規則背後的未知。
而所謂的天譴,便是來自規則,來自規則背後的未知。
「沒有人,呃,是沒有神可以抵擋,就像是世界末日。」海哲夫又補充了一句。
海哲夫的一句話,讓秦崢想起了曾在夢中出現過的世界末日,天空中巨大的黑洞,將整個世界吞噬,他只能奔跑,帶著葉某兒和阿丑,無盡地奔跑,跑到再無容身之處。
這所謂的天譴,難道和空間崩壞,或也有異曲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