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和老七吃完飯就告退了,咸豐也就回了養心殿,但卻換了衣服,帶著安德海出宮去了柏林寺。
還是那書聲,他到了門口,依然看到奇瑞還是躺在原地閉目聽著書。
這回門口的那兩人沒攔著,讓咸豐進去了。
桂喜看到他,也停下念書,站了起來。
「今天的書很新呢?」咸豐看了看桂喜手上的書。
「是啊!這是才出的新書。
」桂喜看了一下,這是一早去買的,大爺就是這習慣,看書跟砍書一樣。
弄得書鋪的人都認識他了。
有什麼新書都給他留著。
「你回去問過夫人看什麼書沒?」奇瑞抬頭看著咸豐,昨天他聽說這位的夫人會跟自己看一樣的書,而且竟然還有問題,倒是對這位的夫人記憶更加深刻了。
「忘了,一回去,她就問我要吃什麼,然後被填了一肚子的東西。
」「你夫人真是賢惠,她很會做飯?」他想了一下,男人一回家,就被塞了一肚子好吃的,把要說的話都忘記了,應該很幸福吧。
「不會,她喜歡吃。
她說她最喜歡的就是我家的廚子。
她最近比較喜歡填我吃東西,嫌我太瘦。
」咸豐坐下,笑了起來。
..「女人都這樣,你是瘦了點,天生的嗎?」奇瑞笑了,想想有點怪,天天嫌他瘦的,只是他額娘。
他想想,好像額娘沒這麼對父親說過。
這位娶了一個把他當兒子一樣養的老婆?「是!」咸豐看看自己,聳了一下肩膀。
「這本書送你,我讓他買了兩本。
」奇瑞對桂喜動了一下下巴。
「你知道我會來?」「猜的,難得你夫人與我品味相近,相信你會再來的。
」奇瑞笑了,瞟了咸豐一眼,「好像心情不太好。
」咸豐看了那書一眼,然後交給了安德海。
安德海拉著桂喜離開,把空空的院子留給了咸豐他們。
「是啊,前一段看了個古董椅子特別喜歡,花了大價錢買了回來,結果真是擺在哪兒都不舒服,弄得我都不想回家,看都不想看那把椅子了。
」「扔了就是。
」奇瑞想了想「心有不甘。
」咸豐也不掩飾。
「那就只能看著了,或者,再多花一點錢,找齊一套,整個屋子裡全換上跟它配得上的,也許會好一點。
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扔了它,這是最簡單的法子。
」奇瑞搖搖頭,覺得為把椅子,還煩成這樣,這位看著挺富貴的。
「很難!」咸豐搖搖頭,看著奇瑞,想想看,「你說,我上哪去找齊一屋子能配得上的家具。
」「很難!若我是你,就找個手藝好的木匠回去看看那把椅子,然後自己配一屋子。
」奇瑞想了一下,古董椅是很配的,不然這位也不會只買到一把,還不如仿一屋子。
「自己配?」咸豐怔了一下,他的理解是,就是要把所有不合適的人給換掉。
「你喜歡那把椅子,但是配不上這的屋子。
不能換了新椅子,就把原本的東西扔了。
人總得取捨。
非左即右,有時是沒有中庸之道的。
」「所以人就是選擇問題,沒有對錯的。
」咸豐笑了。
奇瑞看了他一眼,目光有點猶疑,他已經意識到了,面前這位朋友顯然說的一直不是家具。
「是啊,就像人家搶你的東西,你報官沒錯,找人打他一頓出口氣也是對的。
就看哪個比較快,比較實用。
」他搖搖頭,對他笑了一下,無意看向了遠遠的安德海,他在跟桂喜說話,目光一閃,回頭看了咸豐一眼,輕輕的說道。
「你這腦子!你身子這麼弱,別是用腦太狠了吧?」咸豐也笑了,他已經注意到了他看安德海的樣子,雖說只有一瞬,但也足夠了。
「怎麼可能,我只是中了毒。
」奇瑞嘴角動了一下,故作隨意的說道。
「為什麼?」咸豐的臉一下子黑了,現在他對奇瑞印象很好,就像剛剛他說的,不想換椅子,就配一套的說法,很得他的好感。
他把他算進自己那房『家具』了,誰敢對自己的『家具』動手。
「我額娘只有我一個兒子,但我阿瑪卻不是。
只不過,碰巧我是嫡長子罷了!」奇瑞笑了一下,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若是自己死了也就算了,結果現在自己還沒死,有些事兒,倒是可以清算了一下了。
「現在你沒事了,你打算怎麼辦?」咸豐笑了,現在他真的覺得這位是能幫他選出一屋子『家具』的人了。
一個既然能替自己選出『家具』的人,必不會是凡品了。
他不介意看看他會如何處置。
「等著吧!至少阿瑪知道了,我哪怕病著,也是這個家的支柱。
」奇瑞笑了一下。
他其實很難得相信一個人,但是他竟然有點想相信這個男人。
身邊帶著一個太監,那麼他就是宗室中人了。
為了一把椅子而為難?他說他得到了那把椅子。
天下最貴的,而且是惟一的椅子,好像是長了刺的。
特別是這個時候,奇瑞覺得自己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你決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