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頭事務漸漸落定,程紫玉終於有機會可以找程翾聊一聊過往——陳家!
前世一樁樁的罪名她必須一點點地,要麼來脫,要麼來洗。
私鹽和程顥那兩樣完成,那麼也該輪到廖氏的這一樁了。
當日廖氏拿著一隻紫檀木盒和一封血書,對準程家一腳,牽扯出了一件冤案,成功讓程家分崩離析,竊取了程家多年積累的果實……
程紫玉雖始終抱了懷疑態度,卻也不得不找老爺子問個明白。
可與程紫玉的設想不一樣,老爺子蹙眉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程紫玉說的陳家是何方神聖。
「這是哪裡來的無稽之談?你爺爺我會剽竊他們?」老爺子喝了點酒,這會兒拍案而起,怒上眉梢。
「別急別怒,就是道聽途說!」
「你說,你在哪兒聽來的這誹謗!老子要狀告他們!」
「沒有誰,這次我出事後,在九江碼頭聽聞有人嘀嘀咕咕。這事您得告訴我才行,當時這事被人道出,我都不知如何反駁。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程家心虛,就是靠著這金砂發起來的呢!」
程紫玉早就想好了說辭。這事她必須弄清楚了。
「我呸!那個陳家,就是臭不要臉,投機取巧的下三濫!」老爺子氣得胸口起伏。「當年的我對他們手下留情,他們還有臉到處散播謠言?」
老爺子的故事與廖氏的大相徑庭……
說是當時的陳家只是一小作坊,他們的家主好不容易才在一次宴上與老爺子搭上了話,從此他們便開始了姿態極低的拜訪之路……
一來二去,老爺子便與殷勤卻從不開口索取任何的陳家有了些交往。
那位陳家主擅長水墨畫,出手飄逸瀟灑,叫程翾愛不釋手。陳家主大筆一揮,還給程翾不收取回報地出過兩次圖。
從那以後,兩家關係更進了一步。
有一次在陳家主的建議下,兩人還一道完成了一副畫,落款又蓋了章。可這事老爺子只有印象,早已不知這副山水畫去了哪兒……
之後有一陣子,程翾潛心研製金砂的配方。陳家主來了幾趟都未碰到程翾,便直接支開人找到程翾的私人工坊里去了……
結果,金砂的秘密和配方被發現,陳家主非但信誓旦旦保證絕不泄露,還幫著老爺子出謀劃策,又與老爺子合作捏了一隻茶寵以作紀念……
可在金砂發布前五天,消息靈通的程翾卻意外收到了陳家將在他前一日發布金砂,搶占市場的消息。
程翾這才知曉上當。可他豈是個輕易服輸的?當時的他不動聲色,暗地裡卻當機立斷將金砂的配方稍一改動,又悄悄調動了人手連夜開工,趕製了一系列的樣品出來。
樣品兩日後完成,程翾突然發布了金砂,比陳家原定之期早了足足兩日。
金砂順利發布,驚艷了世人。
陳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可他們已經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自然沒法放棄。他們硬著頭皮上了!
可程翾搶占了先機,金砂的「正宗性」自然還是歸屬了程家。
陳家沒有選擇,只能用低於程家三成的低價搶占市場,一下接了大量訂單。
程翾老狐狸,早有了決策卻依舊不緊不慢。觀望了幾日的陳家終於定下心來,為了全力投入訂單,他們還悄悄找高利貸借了一筆銀子做周轉。
當陳家幹得熱火朝天,交貨期漸漸臨近,程家發難了!
幾乎是一夜之間,整個陶屆都生出了一種鋪天蓋地的輿論:
雖同叫金砂,可程家與陳家的配方並不一樣!陳家非但剽竊了程家的配方,還以假亂真,用假貨以次充好……
很快有人拿兩家的金砂做了對比,發現的確,粗看時兩者並無差異,可在強光和遇水後,兩家金砂確有不小的差別。
越來越多的客商發現這一點,紛紛開始質疑陳家金砂。
「金砂」之名既然歸屬了程家,那從配方到屬性,自然也要以程家金砂的各項標準為則。
很快,實在研究不透程翾換了哪一樣原料的陳家敗下了陣。
陳家金砂被有心人貶了個一無是處。價格也直線下滑。
這不可怕,可怕的是後續的索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