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祀輕嘆一聲,抬手一指點出。m..com 樂文移動網
電光火石之間,他與姬雲來交手了數招,到他們這等程度,拼比的是道意,是真解,彈指天傾地覆,並不是說說而已。
整個巫地的活物幾乎瞬間都遠遠避開,楊師兄果斷與風青秀避到遠方,他並沒有被大祭祀設下禁制,或者說在大祭祀身邊,禁不禁都一樣。
風青秀緊張無比地看著遠方戰場,恨不得衝上去幫忙。
「我們先走吧?」楊莩尹拉住風青秀,「我們在這裡只是師尊的負擔。」
「可師尊只是分魂。」風青秀心中焦急無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師尊的正身一直守在昆萊,面前這位和絕頂人仙對立的,只是一紙不比他手掌大的分魂付身,修士與人不同,若是分魂落在別人手裡,有的能傷極正身的術法。
「你有辦法?」楊莩尹問。
風青秀頹然咬牙:「沒有。」
「那就別廢話。」楊莩尹拉住他就跑。
而另一邊,大戰結束地很快。
姬雲來先前的劍光凌厲無比,而大祭祀一舉一動都有如清水細流,水波蕩漾,毫無煙火氣息,但隨著與大祭祀交手的增多,那種凌厲與霸道卻漸漸消散,變得如時光一樣淡泊悠長,從古至今,不以堯存,不為桀亡。
那水再是溫柔蕩漾,諸多變化,卻都被時光囊括其中。
只是轉眼,便突破那無盡水波,一劍入體,扎入大祭祀胸口。
天魔變化,時光萬法,雲來竟然只與他交手數息,就已經自動解析他道意奧秘,尋出破解之法,悟性之高,簡直可怖,只是……大祭祀輕輕一嘆:「當年你在雲國之時,怎就沒有這般天賦?」
若是當時便知,那年計劃,便不會如此了。
姬雲來劍氣蔓延,在對方傷口處開出無數腐朽暗花,聽見此話,眉眼間浮起一絲譏諷:「洛青霄,到底對你,有什麼才是重要的?」
大祭祀神色間略有回憶,坦然道:「最開始,是師命,然後是大玄,後來,是殷燕修,再後來,便是解脫吧?修行千年,你見凡人性命有如螻蟻,轉瞬便去,看熟悉之人一一遠去,見夏花璀璨,你會喜歡它,但當需要時,便會摘下。不會有何負擔。」
他的意思是那樣明白,就仿佛說,你就是我摘下的花。
想了一下,他又緩緩道:「你以後也會成為我這樣的人,當身邊之人一一離去,就如蝴蝶破繭,得到的天地與毛蟲不可同日而語。」
「可笑,蝴蝶破繭,那就不是蟲了麼?」姬雲來冷笑道,「別自以為是了,若真如此,你又為何要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因為蝴蝶非只是我。」大祭祀看著那腐朽暗紋緩緩蔓延上脖頸,輕輕一笑,「可惜了,若是你本體,我定難勝過你。」
隨著他輕聲一語,無盡虛空之中,宛如有天籟之聲,輕聲吟唱,一朵白色蓮花悠然綻放,暗香悠悠,出現在兩人腳下。
姬雲來眸光微微一縮,他當年知道,自己到底只是一紙分魂,承受不了過大的力量,若是直接運使真元,打破這蓮花禁錮,怕是這附身符紙便要灰飛湮滅,到時只剩魂魄,能動的辦法就太少了。
只是,他冷冷地看著大祭祀,你真的以為,我一點辦法都無麼?
大祭祀微微點頭:「雲來,息手罷。」
「能說這話,你那麵皮,倒不愧是當年那個洛青霄呢。」姬雲來冷笑道。
想到當年,大祭祀神色溫柔:「我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誰讓當年的阿雲又如此可愛,欺負起來,難以止手。」
姬雲來沒想到他還真有臉提起從前,一時真的被對方無恥驚到,說不出話來。
「大玄祭祀隨時保持儀態,至高無上,當了數千年,我幾乎以為那便是我本來模樣。」大祭祀靠在蓮花之上,略覺好笑:「那殷燕修無意中見我本性,百般引誘,覺得喜歡,後來政見相悖,又覺得不喜,我為責任一再隱忍,直至他賜我絕命酒一杯,我才怒極氣極,抬手取了他狗頭,那一瞬之後,頓覺念頭通答,靈台清明。自那之後,我從此世間萬世不縈於心,行事章法間,便再無限制,你覺得我行事過分,卻不知,我從未直接針對於你,所行所做,只是順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