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棚戶區。
吹著冷風的陳寶龍深深吸了口氣,再度閉上眼,緩緩將書合上。
隔壁又開始了。
才停了沒一個小時吧?
這書,怎麼看得進去?
他的拳頭緊了緊,下意識扭頭看了看門口。
爸媽都幹活去了,不在。
猶豫了下,他緩緩從窗口爬了出去,悄聲摸到了隔壁窗戶前。
灰色的布簾並沒有將窗戶遮嚴實,透過縫隙,他看到了舊桌,上面一本本稿紙凌亂堆放著。
舊桌進去,是一張並不堅固的木頭床。
此刻它發出了吱呀吱呀的慘叫聲,但陳寶龍的耳朵里,卻只有急促的喘息聲。
有腳步聲響起,他如受驚的小兔一般跳起轉身,就對上一雙猩紅的眼睛。
是他!
他的鄰居。
陳寶龍心虛地低下頭,視線自然而然落在中年男人手裡提著的兩瓶酒一包花生米上,緊接著愕然側頭看向窗戶內。
不是。
他在這兒,那裡面的是誰?
「好啊,你這兔崽子」中年男人一把揪起陳寶龍的衣領,剛想斥責,聽到屋裡傳出的聲音後,身子猛地一僵。
下一刻,他惡狠狠將陳寶龍甩開,氣鼓鼓繞過屋後走向前門。
陳寶龍穩住身形後,粗喘了幾口氣,就見中年男人彎腰拾起了一塊石頭,仿佛見到了她被砸的頭破血流的血腥場面,他心頭一驚,忙追了上去。
「誒,叔,你別衝動。」
「賤人!」
中年男人一腳踹開房門,惡狠狠朝裡面沖了進去。
「砰!」
陳寶龍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他一把將石頭砸在了床上男人的頭上。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
見,見血了!
那男人捂著傷口,看到血,驚恐縮在了角落。
床上的女人卻沒絲毫驚慌,反而還有空沖陳寶龍笑了笑,然後漫不經心披上了一件有些髒污的男人外套,轉身從漆黑的枕頭下摸出了幾張錢,在中年男人面前搖晃了下。
「你生什麼氣呢?我這是在賺錢給你買酒喝啊,喏,7塊呢。」
中年男人難以置信。
緊接著勃然大怒:「我需要你這樣賺錢嗎?你這是這是在偷人!是在給我戴綠帽!」
他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聲音歇斯底里:「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門口的陳寶龍悄然縮了縮脖子。
這隔壁的大叔看起來有點癲狂了。
女人卻笑開。
「是嗎?可你不是開始就說我水性楊花,嫌貧愛富嘛,我就是這樣的啊。」
她湊到中年男人耳邊,輕輕吹了口氣。
「你自己寫的,能怪得了我啊?」
「我這樣,不是你想的嗎?」
中年男人一把將她撲倒,甩了兩個大耳光,雙手狠狠箍住女人的脖子:「你這賤人,賤人,你們都一樣,都一樣,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邊上捂著腦袋的男人這會兒總算反應過來,忙伸手去攔:「你幹什麼?殺人犯法要坐牢槍斃的!」
「滾開!」
中年男人一腳將他踢開。
陳寶龍見他沒攔住,進屋去拉中年男人:「叔,叔你冷靜點,別衝動。」
可惜他那力道,根本撼動不了中年男人,他神色瘋狂:「賤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你給我去死,去死!」
他雙手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起來。
女人臉色如常,非但沒害怕,反而還開心地笑著。
「你就這點能耐嗎?」
「難怪買酒的錢還要我賺呢。」
「你又窮,又髒,又丑。」
「我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