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耀、馬陸和丁相柱簡單收拾了一番後,就匆匆回老宅去了。而我們呢,則分別搭乘兩輛解放牌大卡車,晃晃悠悠地踏上回城之路。小英子大概是第一次進城吧,那興奮勁兒簡直沒法形容,在前面那輛車的駕駛室里不停地左顧右盼、扭來扭去,劉淑芬使了好大勁兒都差點按不住她。劉淑芬雖然擔心馬六的安危,但也知道她留下來未必是好事。只會拖累他,還不如帶著女兒遠離那裡,等到安頓好,他自是會來尋她們的。我對她平靜的心態還是非常欣賞的,所以叫千機雪和妙香陪著她。駕駛室雖小,也擠下了她們幾個。我們一路不停地揮著手向肖樹林告別。我們後車駕駛室里,肖秋美的眼睛一直盯著村口的父親,淚水止不住地流,直到村子漸漸消失在視線里,她才「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母親趕忙不停地安慰著她。我瞧著她一直哭個不停,心裡不由得煩躁起來,忍不住大聲喊道:「哭什麼呀,又不是以後見不著了,等這件事完了,就把肖叔接到京城住些日子,到時候你們再見面,你想走還是想留,都隨你自己決定。現在別哭了行不行。」我的這一喊聲從車廂外傳了進去,把母親嚇了一跳,也止住了肖秋美的哭聲,只見她身子一抖一抖的不敢回頭看我。就這樣,我們在這複雜的情緒中,繼續著回城的行程,卡車在道路上顛簸著,仿佛也承載著我們各自不同的心事和期待。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前方的車輛毫無徵兆地停了下來。黃道明迅速從前車一路小跑來到我們這邊,神色略顯焦急地說道:「師父,前面轉彎的地方有一個檢查站。我們這般大張旗鼓地直接過去,恐怕會惹來不少麻煩。依我看,我們不如從這裡改走山路繞行進城吧?」克萊拉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主人,您別擔心,我有辦法讓那些攔路的人乖乖走開。要不然,咱們這麼多人,還有孩子,要去翻山越嶺的,那可就太麻煩了。」
我轉頭看了看兩車的眾人,心裡思索了一番,然後點點頭,笑著說道:「那多去幾個吧!不過速度一定要快,可別把一個檢查站的人都弄得神志不清了。」克萊拉會意地點點頭,隨即向其他四女示意了一下,緊接著,五女紛紛敏捷地跳下車,朝著轉彎口快速跑去。
沒過一會兒,就看見愛琳出現在轉彎處,她滿臉笑容地向我們招手。我們的車緩緩開了過去,愛琳笑呵呵地跳上了車,興高采烈地說道:「可以過去了哦!那邊就只有五個人守在那裡,而且他們都在屋子裡呢,正圍著爐子喝一種東西,那味道聞起來很是刺鼻。現在安德莉婭她們正圍著研究那是什麼呢!」
當我們抵達檢查站的時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根長長的竹竿,它穩穩地橫跨於兩個架子之上,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將道路攔腰截斷。而在這道「關卡」的一側,則矗立著一間極為簡陋的破鐵皮房子。
懷著滿心的好奇與疑慮,我伸手輕輕推開那扇有些破舊的門。屋內的景象讓我不禁一愣,只見不大的空間裡擺放著兩張粗糙的木板床,上面橫七豎八地躺著五個男子。他們身上並未穿著任何統一的制服,唯一醒目的標識,就是每個人的手臂上都套著一個紅色的袖箍。
從這些人的著裝和狀態來看,顯然他們並非來自某個正規的部門或機構,更像是附近村寨的居民。聯想到這條路常年運輸煤炭的情況,不難猜測出他們在此處私自設立卡點的目的——無非是想要藉此機會收取一些過往車輛的過路費罷了。
安德莉婭一臉緊張地說道:「主人,您快看看,他們喝的到底是什麼啊?這味道明明一點也不好聞,可這五個人卻像是喝著什麼美味似的,喝得津津有味。安娜剛才拿起來也喝了一口,現在您看她,面紅心跳的,不會是中毒了吧?」我聞言看向安娜,只見她原本白皙的面孔,此刻正慢慢地變紅,雙眼也開始泛出不正常的紅色。安娜緊張得快要哭出來了,聲音帶著顫抖說道:「主人,我...我只是好奇,這東西喝下去就像一團火焰在身體裡燒一樣。我的心跳得好厲害,感覺都要蹦出來了。」
就在這時,蕭玉虎也跟著走了進來,他先是爽朗地哈哈大笑道:「這是俺們這的燒刀子酒,可以喝的,放心吧!沒毒的。」說完,他便大步走到爐子旁,拿起那個印有「工農兵萬歲」字樣的搪瓷杯子,毫不猶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