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臉笑意,溫和地說道:「你們就把心放到肚子裡,敞開了吃吧!等以後你們就會明白,我們家可沒那些個繁文縟節。」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氣喘吁吁地走了過來。他那額頭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在燈光下閃爍著,顯得他無比的疲憊。他的背上背著一個碩大且破舊的行李包,那包看起來沉甸甸的,壓得他的腰都有些彎了。在一個年輕男乘務員的帶領下,他來到了我們包廂口。
那乘務員一臉不耐煩,語氣里滿是責備:「你買的是硬臥票,你自己瞧瞧,你還跑到哪邊去嚷嚷?這裡是硬臥車廂!你可看仔細了,你的車廂在這邊呢,還有你的床位是上鋪。你說說你,一天天的都在瞎折騰些什麼呢?我都跟你說了幾遍了,你怎麼就不聽呢?」
中年人吃力地扛著包裹,那包裹似乎越發沉重了,他累得直接靠在了車窗邊,臉上露出了愧疚又窘迫的神情,一邊不停地用袖子擦著汗,一邊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啊!真是太麻煩您了。我這是第一次坐臥鋪,以前從來沒坐過,真的不太懂這些。這票還是我從票販子那兒高價買來的呢,那傢伙明明告訴我說是軟臥的臥鋪票,我就信以為真了。真不好意思,給您添這麼大的麻煩。」
那乘務員不屑地「哼」了一聲,猛地一轉身,氣呼呼地走了。一邊走,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鄉巴佬,還想坐軟臥,那車票上字寫得清清楚楚,自己不看,被騙了也是活該。」我聽到這話,頓時火冒三丈,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你這人什麼態度啊?怎麼說話呢!」
中年人見狀,趕忙伸手攔住我,滿臉感激又有些緊張地說:「別,別,小哥,謝謝你啊!咱不和他一般見識。快進來,進來。你幫我瞅瞅,我還真不認識幾個字,說不定不是這個包廂呢,他沒準兒瞎帶路呢。」說完,便急忙將手中那張皺巴巴的車票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仔細一看,沒錯,的確是這個車廂的上鋪,從鳳城到黔城的。這包廂一直就我們四個人,冷不丁要加個外人進來,感覺還真有點彆扭。我指了指左手邊的上鋪,對他說道:「大叔,是這張床。」中年人連忙點頭道謝,接著就開始往行李架上放行李。他費了好大的勁兒,試了好幾回,那行李卻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似的,怎麼都放不上去。
我趕忙走上前去幫忙,雙手托住行李,用力一舉,總算把它放到了行李架上。我笑著打趣道:「這位大叔,你這裡面裝的啥呀?這麼沉,可別把這行李架給壓垮了。」
中年人一臉尷尬,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這裡面裝的是我們廠里生產的東西。本來啊,這東西是可以通過貨運發到黔城的,可對方單位要得特別急,貨運那速度太慢了,根本趕不上趟兒。而且啊,貨運的運費還死貴死貴的,我們廠子實在沒辦法,只能派人專門給他們送過去。這不,單位里大家都有事兒,就我一個閒人,沒辦法,就把我這個從來沒出過遠門的人給派出來了。還好,對方單位會在火車站口接我,要不然啊,就我這一路折騰,非得把我累死不可。謝謝你啊小哥,你力氣真大。」說完,從包裹里拿出個水杯,便在過道上的坐椅坐下。慢慢平順著氣息,看來是被自己的包裹累夠嗆。連去水房打水都沒了氣力。
我才剛坐下,那「盒飯,盒飯。」的吆喝聲便再度傳入耳中。然而令人詫異的是,這次推著餐車過來的竟是個男乘務員。我下意識地伸頭望去,那餐車還是之前的那一輛。只見那男乘務員瞧見中年人在過道坐著,眉頭一皺,滿臉不耐煩地大聲嚷嚷:「讓讓,沒看到餐車過來了嗎?」中年人像是被嚇了一跳,趕忙站起身來,滿是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說完,便拿著水杯匆匆朝著水房走去打水了。
就在這時,從車廂的另一頭,有兩個身著中山裝的青年緩緩走了過來。他們是在鳳城上車的,那兩人身上似乎透著一股別樣的氣息,讓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我心裡頓時警鐘大作。那是一種對危險本能的直覺,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了我的心臟。我毫不猶豫地忙把頭縮了回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鐺」的一聲巨響在我耳邊炸開,震得我耳膜生疼。只見一把寒光閃閃的砍刀砍在了我剛剛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