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她微微頷首,輕啟雙唇,脆生生地向石浩道:「好的,哥。」緊接著,她稍作停頓,又補了一句:「哥,那你再給我買一塊海鷗牌手錶唄,我就想戴這個,我也戴習慣了,誰成想今天還出了這檔子糟心事。」話語剛落,她神色忽又變得莊重肅穆,雙手規規矩矩地疊放在身前,腰身一彎,朝著我深深鞠了一躬,那一頭烏髮順勢滑落肩頭。
她抬起頭,目光誠摯得灼人,字句鏗鏘:「小弟,我真得謝謝你,今天這兩次救命大恩,我石雨詩絕不是那忘恩負義之人,必將銘刻於心,一輩子都不敢忘吶。」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弄得措手不及,屁股像是裝了彈簧,「噌」地一下從床邊上彈起,雙手慌亂地在身前揮舞,想去扶她又覺唐突,不扶吧,又實在過意不去,整個人尷尬地僵在原地,臉上熱意翻湧,囁嚅著連聲道:「石姐,別,別這樣,可使不得啊!」
石浩聽到這話後,愣在了原地,臉上露出一副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表情,結結巴巴地問道:「妹……妹妹,怎……怎麼會是兩……兩次啊?」
站在一旁的石雨詩聽了哥哥的話,白皙的臉蛋瞬間泛起一抹紅暈,她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撥弄著自己的頭髮,輕聲解釋道:「那個搶走我手錶的傢伙,他跑得特別快,一下子就跳上了一列正在行駛中的拉煤火車。當時我心裡著急呀,想都沒想就跟著爬上了那列火車。可是誰知道,我剛上去就沒站穩,身子一歪直接掛到了火車的邊緣處。眼看著我的身體就要從火車邊上掉下去,摔到下面的鐵軌上了,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小弟突然出現,及時伸手把我給拉住救了下來。後來那小偷刺我一刀,小弟又替我擋了一刀。」母親一聽到我的話,頓時臉色大變,滿臉都是驚愕之色,她匆忙站起身來,走到我身邊,焦急地上下打量著我,急切地問道:「孩子,哪裡受傷啦?快讓娘看看!」說話間,她那雙充滿擔憂的眼睛緊緊盯著我。
與此同時,千機雪也迅速地圍攏過來,她那張千機百變裝的臉龐此刻滿是關切之情,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驚慌失措。只見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觸碰著我的胳膊和肩膀,小心翼翼地檢查著是否有任何異樣之處。
妙香身姿輕盈地立在一旁,神色間滿是焦急與關切,未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疾步上前,伸出素白纖細的手,一把精準地扣住了我的手腕。她指尖微涼,輕搭在我的脈搏處,微微傾身,專注地感受著那脈搏的跳動,眉頭不自覺地輕皺,貝齒緊咬著下唇,都快咬出一排淺淺的印痕來。那雙眼眸睜得極大,一眨不眨,牢牢鎖定在我們這邊,周遭哪怕一絲微風拂過、一點細微動靜,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好似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轉瞬即逝、關乎我安危的細節。
與此同時,母親與千機雪也迅速圍攏過來,三個人呈三角之勢將我穩穩圍在中間,從上到下、從左至右,一寸一寸仔細地查看著。母親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肩頭,順著胳膊慢慢滑下,邊摸邊念叨著「孩子,可別傷著哪兒了」;千機雪則略顯緊張地站在我身後,小心翼翼地在我背上輕拍幾下,那力度輕得如同羽毛拂過,謹慎得生怕稍一用力就弄疼了我。她們眼神里滿是擔憂,動作輕柔又有條不紊,不放過任何一處可能藏有傷痛的角落。
一番仔仔細細、翻來覆去的查看過後,幾人的目光最終聚焦在我後背的衣服上。只見那衣服上,有一個毫不起眼、如針尖般大小的孔洞,若不湊近了、瞪大了眼睛瞧,壓根難以發現。母親的臉色先是一緊,隨即撩起我的衣服下擺,想要看得更真切些。剎那間,五雙眼睛齊刷刷地盯向我的後背,那目光猶如一道道實質化的芒刺,讓我渾身不自在,真真是體會到了什麼叫作「如芒在背」。好在一番審視後,確定除了那處微小痕跡,我渾身上下再無其他損傷。
緊繃的氣氛瞬間如冰雪消融,五人幾乎同時長長舒出一口氣,我忙不迭地整理好衣服,拉了拉衣領,試圖平復內心的窘迫與慌亂。石雨詩滿臉愧疚,眼眶都微微泛紅,她向前一步,朝著大家微微鞠躬,聲音帶著幾分哽咽與自責:「都怪我,今天這事兒鬧得,害得大家擔驚受怕,真是對不住大家了。」
千機雪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雙手穩穩地扶住了身形有些搖晃的石雨詩,她一邊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