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線?」
聽到這話,修羅笑著說道:「堂堂一品大員,若只是做了我天闕閣眼線,豈不是太小瞧大人了?」
「以大人的本領,想要攪動朝廷這一片風雲,也未必不可,何必非要成為他人手中可以隨意拋棄之刀劍呢?」
聽到這話。
金有德感覺口中微微發苦,他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站起來,仰頭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你以為我不想麼?」
他輕聲說道。
聲音有些發澀。
在當朝眾多一品官員之中,只有他一人是屬於無名之輩出身。
無有師承,無有身份背景,甚至連清廉之名都沒有。
這樣的身份背景,導致這位金大人在廟堂之上註定不能有自己一展抱負的空間,只能在各大黨派之間來回的周旋。
成為一個牆頭草!
若是明目張胆加入其中任何一方,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他必然是第一個被推出來的高層。
所以左右逢源,在他看來,從來不是本領,是無奈。
「大人乃有大才之風,缺少的不過是羽毛,而後便可一飛九天!」
「我天客一派,雖然說是域外來客,但是卻也想在大燕紮根。廟堂,我們也想進去。」
修羅算是赤裸地將自己的目的給展現出來了。
朝堂之中的眼線是自己人才算安全,畢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金有德是一品大員,到時候將幾位玩家引入廟堂之中,而後步步攀爬就看他們自己,等到成長起來,約莫金有德也該退位了,到時候頂替其位,安保後者晚年,這無疑是個雙贏的局面。
「陛下對你們的態度尚且不明朗,這時候若提出讓你們的人參政,恐怕不太現實。」
金有德淡淡道。
他已經徹底適應眼前這種氛圍,身心稍微一放鬆,頭腦就冷靜下來。
在廟堂混跡數十年,不至於蠢到哪裡去。
「會實現的。如今,皇帝陛下已經下令讓我們5000人加入戶籍,這是一個很好的轉機。」
「先承認我們的身份,到時候必然會有科舉一類,我們知道這樣的目標不可能明日就完成,所以這次請大人過來,是想先預定一個合作的名額。」
修羅道。
他也深知如今大燕對於他們這群外來者抱著怎樣的態度,要金有德現在就弄幾個人去廟堂參政,顯然不可能。
金有德點點頭,既然對方明白,那自己也不用長篇大論為對方多費口舌。
「今日,老夫恐怕不答應也得答應。」
「差不多。不過合作當然是愉快一點才能進行的更有效果,這個雙贏的局面,我希望金大人是發自內心想要與我們一同合作,而不是依靠脅迫……」
修羅說得確實在理。
金有德也想不明白,為何最後是老來心血如潮湧,有了不願安於現狀的想法。
「日後若是貴閣有人入了廟堂,攀登高位可與我攜手攬廟堂風雲否?」
金有德問道。
修羅點點頭,「那是自然。」
前者拋出一枚玉佩,扔在修羅懷裡。
「這是老夫第一次當官時候卸任,留下了一枚官配,如今陪在身邊已經有數十年,以後貴閣有人入朝,憑此玉佩,我扶他平步青雲。」
修羅像是禮尚往來,從袖中掏出來一枚令牌,令牌之上刻畫了一個猙獰鬼頭,乃是惡鬼修羅。
「天闕閣,此令牌見令如見修羅,或許如今才初具規模,但是不過十年,我要讓天下知它名號!」
「我要讓大燕王朝,皆知修羅名號,可夜止小兒啼哭!」
金有德開始羨慕這些有熱血的年輕人。
回想起當初,自己初為父母官的時候,也曾想過要干一番大事業,可是後來卻不得不向那生活低頭。
頭顱再高傲,也壓不過千斤重的銀錢,那些白花花的銀兩如大山一般,直直地壓在你脖頸上,要你低頭。
金有德脖子低了,於是佝僂了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