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見到書生的模樣,心頭一驚,但是沒有太大反應。
周明通是玩家,心中並沒有將周圍所遭遇的一切當做真實,因此也就不會抱有太大的恐懼感。
而曹昀久在邊關之中,時常枕著白骨入睡,又怎會懼怕這些所謂的邪祟鬼神呢?
「大膽鬼魂!我二人乃是朝廷命官,今日不過在此處住宿一宿,你安敢與我二人尋麻煩?」
曹昀一上來先給對方扣了一個帽子,義正言辭,大義凜然的說道。
懸鏡司的名聲可不止在江湖與廟堂之中有用。
冥土內的陰差見了玄鏡司的人,也需要繞道走。
當然不是因為懼怕,而是不願招惹麻煩。
哪怕是懸鏡司的一位小小校尉,若只是簡單的得罪,那還不要緊,若是敢傷及分毫,就是與整個大燕懸鏡司作對。
畢竟,這是殺官!
而且殺的還是懸鏡司的官!
懸鏡司想來護犢,真要得知冥土殺害懸鏡司官員,這還得了?
因此,在聽了這話後,那書生頓時連忙說道:「兩位官老爺可不要血口噴人!」
「分明是你們二人闖入我夫妻的閨房,借我夫妻三人的床睡,如今還刀劍相向。」
「並且最後還來倒打一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書生將二人的罪狀列的明明白白,倒是把曹昀與周明通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是他人客棧,你又如何說是你二人閨房。」
曹昀冷聲道。
花錢住店,天經地義。
這份道理無論擺在哪兒也是應當的。
「我夫妻三人就是慘死在這房中,若是官人不相信,大可以把這兩張床挪開一看,裡面還躺著我夫妻的屍骨。」
曹昀半信半疑,與周明通一同挪開自己睡的那張床鋪,竟發現在床鋪之下,果真有兩具白骨。屍身已然腐朽,甚至還有幾隻肥蛆在其中鑽來鑽去。
「你說這房間裡面埋了你與你夫人,怎麼只見你的魂魄,不見你夫人,難不成他把你拋下投胎去了?」
周明通問道。
那書生聽了問話,也不直接回答,嘿嘿一笑,伸出手指指了指天花板。
二人緩緩抬起頭來。
這一抬頭便是四目相對,一張慘白的女子的臉就在距離頭頂不過三寸之地。
那女子的嘴張開著,伸出散發著腥臭味的舌頭,一雙瞳孔早已丟失,只有黑漆漆的眼眶像是要攝取人的神魂。
縱然這二位的心理素質再好,這會也繃不住了,驚得連連後退,手中的刀劍甚至都有些握不住。
「這兩位都是我的夫人,只不過還有一位的屍骨被那老婆子拿去熬湯給樓下的客人喝去了。」
曹昀當然就反胃的衝動,咬牙一件劈向的女子,那女子身形靈動,輕而易舉就躲過了。
甚至口中還發出莫名的痴笑,惹人心底發毛。
周明通口中念著招式,好歹也是先天境界的武道修士,對付這些陰魂厲鬼也有一些方法。
手中的長劍附著的一層真氣,這一劍直接斬過去,他面對的那位女鬼倒是沒有如此靈巧,但還只是砍中了一條手臂。
那手臂被砍落之後落在地上,直接化作裊裊青煙消散於天地,不復存在。
「你二人,真是好不識趣,是你們先問我夫人在哪裡的,如今讓夫人與你們見一面,二話不說便開始動起手來?懸鏡司,真是好大的威風!」
書生冷聲說道,站起身來,眼睛盯著二人,像是要吃人一般。
「懸鏡司不威風,難不成還讓你們這些邪祟鬼魅威風威風?」
一道女聲空靈。
炔螢不知何時出現在房中,手中拿著一塊陰陽鏡,面目冰冷。
「分明是你們玄鏡司欺人太甚,我夫妻可未曾招惹你們。」
書生冷然道。
「是嗎?」
炔螢雙指隔空一點周明通,後者的鼻孔之中飄出了一縷白氣,落入了屋頂之上那女鬼的口中,後者吸收了這一縷顯得頗為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