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國師大人會對我如何看著,沒想到只是派了一位宗師境界的刺客而已……」
「他是不是忘記了,就在昨夜,我曾經一人打開地宮,讓半個京城風雲而動。」
顧長安有資格驕傲的說起這一切。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國師府養了我,那他讓我做什麼就只能去做什麼。」
青年道。
說著,他面無表情的從袖子中取出兩把短刀,反手握住。
這二人彼此面對著,針鋒相對。
身旁,那座青樓妓院上還有一位女子的身影,憑欄而望。
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即將進行決鬥的兩人,神情有些冷漠。
那位青年車夫已經是不止一次在這裡看見了,每次來每次都弄得滿地血污。
殺人就殺人,就不能殺的乾淨利索一點嗎?
這女子心中抱怨道。
身為萬青樓的底層女子,平日裡需要做的也就是這些雜役活,根本沒有客人垂憐。
而那青年,是在去年冬天的時候開始來這裡。
那時候的他還帶著一臉青澀,剛剛進入京城。
前去投奔國師大人後來的第一個地方是這裡,殺的第一個人也是這樓里的。
那天還是下的大雨,血跡很快被沖走。
萬青樓內,一位小姑娘猶豫了很久,還是衝過去給他送了一件毛巾。
後來每一次他殺人,她便被派來清洗現場。
久而久之,他成了她唯一的客人。
二人之間的關係也逐漸由陌生變成了默契。
小女子不知道他這回殺的人是誰,但是毛巾跟水桶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只需要下去把血跡一衝,屍體他會帶走。
那毛巾是用來擦汗的,幹完活之後總得休息一下吧?所以她還準備好了一份涼茶,不苦。
他常說人生太苦,不喜吃苦。
好,這回下面的人總算動手了,可是這一次的情況好像不太一樣。
青年手中的短刀緊握,身形如鬼魅,刀尖如毒牙,像是一條毒蟒,隨時伺機吞吃了顧長安。
後者面色不改,長刀入手,直接一刀,刀勢劈下!
那青年瞬間被擊飛,砸在馬車上面,晃蕩不已。
雖然很快爬起來,但嘴角的血跡還是掩蓋不住。
「國師是跟你有仇還是怎麼樣?為什麼派你來送死呢?」
顧長安一步步靠近,面前的青年一臉凝重,再沒有了先前吊兒郎當的模樣。
「國師說要讓你死。」
「但是他明知道你殺不了我。」
「我現在也知道了……」
青樓上的女子直勾勾看著地上那兩個人,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好像情況不如從前那樣。
對面被殺的人好像要反過來殺他。
女子有些緊張。
但是曾經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
有一次要殺的人竟然在暗中藏著好幾位刺客護衛。
那一戰可謂是狼狽至極,青年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的皮肉,甚至連右手的手骨都被打碎了。
只不過還好有一隻左手,就是靠它,青年割斷了最後一個敵人的氣管。
最後屍體實在沒力氣料理了,是那女子忍著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一具一具的替他搬上馬車。
這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卻也不算短。
彼此之間的感情並沒有發展到兒女情長,更像是兩隻在京城之中的螻蟻,彼此之間依偎在一起,換得一些溫暖。
女子還在幻想著青年突然暴起,將那人直接一刀給斬斷喉嚨。
可是情況並不如她所願。
青年沒有暴起,還是被打得渾身是傷,甚至握住短刀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你是戰書,不是殺手。」
顧長安道。
他想明白了,可是青年沒有。
後者過慣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