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名正言順地成為北府軍統率,可是從任職能看出,朝庭對自己並不信任。
對於朝庭命他率北府軍前往新亭抵禦荊州軍的旨意,劉牢之以整頓北府軍為名拖延,他有心遠離朝庭與荊州軍的爭鬥。
九月十七日,司馬元顯率王珣、謝琰等人回歸建康城,城中稍安。
東堂庭議,司馬元顯力勸司馬道子誅殺王恭,以免王恭一黨成為荊州軍的內應。
荊州軍兵臨石頭城,司馬道子早已嚇得六神無主,聽從司馬元顯的諫言,下令斬殺王恭及其家人、黨羽。
倪塘,建康城南方山之北,搭起棚席,許多峨冠大袖的士人前來送王恭最後一程。
京中世家紛紛派人前來,琅琊王家王凝之,陳郡謝家謝琰之子謝混,庾、桓、溫、郗等世家都派人前來。謝混已經迎娶晉陵公主,官居駙馬都尉。
王恭頭戴三梁冠,身披鶴氅,神色如常地與眾人見禮,有如在林間悠遊。
王凝之心中傷感,讓侍從奉上美酒,舉杯道:「孝伯,念此死生變化非常理,中心惻愴不能言,請飲送別酒。」
王恭舉杯飲盡,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鬍鬚,嘆道:「吾本心對朝庭忠心耿耿,願百年之後還有後人知吾。」
將酒杯放回托盤,王恭看了看一同赴死的五個兒子,還有兄弟王爽及其子王和,故吏孟璞、張恪等人,嘆道:「吾識人不明,輕信劉牢之,落得如此地步,夫復何言。」
說罷,盤膝坐席,閉目口誦佛經。一卷經文念罷,刀光閃過,人頭落地。
觀刑的眾人燒罷紙錢,紛紛登上牛車回返,王恭之死讓太原王恭一脈幾為覆滅,難免讓人感覺兔死狐悲,世家眾人都為之惋惜的同時暗自心驚,司馬道子父子斬殺大臣株連親眷,非仁恕之道也。
…………
石頭城,桓玄和楊佺期聽聞王恭被殺,株連兄弟子侄黨羽,擺出勢不兩立的態勢,讓兩人暗自心驚。
商議之後,桓玄和楊佺期上表為王恭鳴冤,請誅劉牢之,這是荊州軍對朝庭的最後試探。
司馬道子便是再傻也知道不能做此親者痛、仇者快的助敵之事,急令劉牢之率師來援。
九月十八日,劉牢之收到朝庭的急報,得知桓玄和楊佺期上表誅殺自己,再也顧不上拖延時間了、
萬一會稽王改了主意,像誅殺自己讓荊州軍退軍,那自己可要追隨王恭前去地府了,朝庭不是做不出這樣的事,王國寶的墳頭草還不算高。
兩天時間急行二百餘里,劉牢之率軍抵達新亭,司馬元顯親臨石頭城坐鎮,謝琰在宣陽門外率重兵防守,建康的局勢穩定下來。
新亭緊靠長江,位於建康西南,在石頭城南十餘里處,將建康守軍將桓玄和楊佺期的荊州軍合圍在其中。
得知劉牢之到來,桓玄和楊佺期大驚失色,完全出乎意料,兩人還在希望朝庭能誅殺劉牢之呢。
劉牢之是北府名將,威名赫赫,便連楊佺期自問也不能及,驚恐之下兩人決定退軍南下,駐紮於蔡洲。
蔡洲位於長江之中,周長五十餘里,洲上有山,綠樹成蔭,草木蔥蘢,鳥類繁多。唐時改蔡洲為白鷺洲,「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便指此處。
新亭與蔡洲隔水相望,兩邊的旗幟上的晉字都能看得清楚,桓玄和楊佺期都為劉牢之的威名所懾,看到新亭北府軍軍容威嚴,不敢主動進攻。
劉牢之其實暗捏把冷汗,他剛從王恭手中得到北府軍,軍心不定,而且兩日急行二百餘里趕至新亭,已是強弩之末,此時荊州軍若發動進攻,北府軍必敗無疑。
殷仲堪已經得到庾楷後敗、王恭身死的消息,船隊行至蕪湖便不再前行,與朝庭軍兵僵持起來。
三個方鎮起義軍只剩下自己,殷仲堪心中忐忑,討逆軍如今成了叛逆,不知該如何收場。
朝庭知道荊州有三萬兵馬,戰船近千艘,還有楊佺期、桓玄這樣的勇將,北府軍又尚未歸心,亦不敢輕啟戰事。
趁朝庭兵馬不敢分散,殷仲堪派出數隻小隊,襲攏四周,給朝庭不斷施壓,希望朝庭給個台階,體面地迴轉荊州。
可是朝庭眾臣沒有體會到殷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