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魚被魚竿帶著從水中衝出,摔落在亭中撲騰,
凝香將披風放置在一旁,半蹲在地上替沈月取魚,低聲道:「這兩日有個小丫鬟總是遠遠地望著您的屋子,我看過去後她又一副只是掃地的模樣,我不確定她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找機會帶我去看看。」
自從那日在正德先生的扇墜上看到銅魚後,她的身邊再沒出現異常,
若如她所想,銅魚是潘家特地漏給她看的標誌,那在她提過不願意被困在攝政王府後,應當會有下文才是,
不過也不排除一切只是巧合,正德先生跟隨了朱謹十幾年,應當同潘家不會有什麼牽扯。
魚被凝香取下扔進桶中,沈月重新將魚竿拋進池塘里,對凝香道
「你記著今天我們出來的時辰,接下來兩天我們都挑這個時間過來,」
如果那個小丫鬟真的是潘家的人,那麼她給了訊號之後,小丫鬟應當會想辦法接近她們。
湖面在短暫的沸騰後重新歸於平靜,沈月撐著膝蓋,又聯想到如今處境,忍不住嘆道:「凝香啊,我如今同這些魚沒有區別。」
被困在祺月居中,同外界完全斷絕來往,
每日也就只有朱謹來時候,能通過他的隻言片語,拼湊一些外界的動向。
「若不是被困在這兒,今日我應當也要去壽宴才是。」
沈月苦笑:「也不知朱謹替我找得什麼理由,應當只有生病不能起身這一條吧。」
*
皇宮,御花園,
太后頭戴九龍九鳳冠,雍容華貴地坐在上首,各方使者與臣子按照尊卑落座在繁花之間。
半人高的深海紅珊瑚,拳頭大的金剛石,整塊一人高的羊脂白玉用太后的臉雕成的觀音像等等......
無數奇珍異寶在眾人眼前被抬過,直到幾位禮官嗓子啞得出不了聲,獻禮流程方才走完。
太后起身,笑道:「今日還有一喜想同諸位一同分享。」
眾人疑惑,瞭然的目光中,女官攙扶著身著親王妃禮服的寧妙雪與沈毓婉走出,
寧妙雪已經懷胎九月,眼看就要生產,肚子大地將禮服頂起,臉上滿是富態,
沈毓婉月份小一些,卻也能隱約看到孕肚的弧度。
太后走下台,親手將寧妙雪牽到身邊,感慨道:「玉曜親王妃腹中懷著哀家的重孫!能看到他出生!哀家這輩子也算是知足了!」
「我大景皇室向來子嗣不豐,可玉曜親王卻留下兩個遺腹子,哀家心中歡喜,借著今日與諸位同樂。」
沈毓婉站在寧妙雪身後,望著她華麗的親王妃禮服下高高的隆起,眼底划過一抹狠厲,
耳邊是此起彼伏的恭維聲,她垂眸摸著自己隆起的小腹,眼底滿是勢在必得的野心。
下頜抬起,沈毓婉目光穿過人群同下首一人對上,那人桀驁不馴的眉眼微挑,大掌捏著酒杯沖她邪肆一笑,
目光一觸即分,沈毓婉紅唇微勾,
月份大又如何?能不能生下來還是個未知數。
太后見目的達到,為了安全並未讓寧妙雪二人久留,吩咐女官將她們護送回去。
過了明路,寧妙雪搬回東宮正殿,沈毓婉為了方便,依舊住在原來的殿中。
兩隊人分道揚鑣,玉嬤嬤扶著沈毓婉的手,低聲道:「親王妃肚子尖尖,瞧著應當是個男孩兒,」
「不管男女,我都不能讓她生下來。」
沈毓婉感受著小腹傳來的胎動,眉眼陰沉:「她腹中的孩子生下來就占一個嫡長,我絕不能容忍我的孩子輸給她的!」
「可正殿守衛森嚴,丫鬟婆子也難以滲透,恐怕難做。」
這些日子沈毓婉和玉嬤嬤也沒少想辦法除掉寧妙雪腹中的孩子,卻總是差強人意,
寧妙雪殿中伺候的宮女嬤嬤全是榮國公府送進來的,防備得如同鐵桶一般。
若是直接刺殺,她們又沒有人手,
「嬤嬤別急,很快就有幫手了。」
沈毓婉柳眉微挑,抬手撫摸臉龐,眼神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