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宋敏咯咯的笑聲漸漸收斂,面色從天真轉為驚恐,她開始掙扎:「你們這些壞人想要做什麼?放開敏敏!敏敏不要跟你們玩兒了!」
「你們這群壞人,我要讓爹爹將你們都抓起來!」
縱使宋敏再掙扎,她的力道始終抵不過牛高馬大的僕婦,只能撒潑開始哭鬧,
若不是沈月人察覺到端倪,就憑宋敏如今的表演,沈月也會以為她是真的瘋了。
也許就連宋敏自己也沒發覺,在一個人的時候,她總會不自覺的放下偽裝,在深夜發泄自己的情緒,
目光也會在遇到宋太師等人的時候發生變化,
宋敏不是一直將沈毓婉當做心頭肉嗎?
怎麼這會兒開始害怕了?
所以宋敏所謂的豁出一切,不過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而已,
若真的要傷害到她自己,她也會猶豫,裝傻。
沈月心中譏諷,面色卻不露出半分,
她淡然的坐靠在石桌旁,盯著燃燒的香,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叩擊著桌案,幽幽提醒:「沈毓婉,快到一刻鐘了,你若是不能打動宋敏的母愛,就該受罪了。」
「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沈月,她瘋了!」
沈毓婉額上布滿汗珠,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急的,她死死盯著沈月,眸底有藏不住的懼怕,
「對生母痛下殺手,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你在這京都將再無立足之地,沈月,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時意氣與快活,與長久的未來相比,那個更重要!莫非你不想進後宮了?」
她何時說過要進後宮了?
這些人當中就沒有半分新意嗎?
女子一生就必須得嫁人,喜歡一個人就非得要在一起,
沈月紅唇扯出一抹弧度,漠然道:「香快燃盡了。」
幾人目光都隨著沈月的話一同朝香爐望去,彎曲的白燼跌落,
一炷香的時間到了!
嗡鳴鐘聲在兩人心中敲響,沈月眼尖在宋敏眼中窺到一抹遲疑之色,
心中默數三個數,宋敏也未曾阻止,
沈月眼瞼下垂,抬手,示意下人將準備好的東西拿進來,
金針在鋪著紅布的托盤上,細細的金線穿在其中閃爍著幽幽寒光,
沈毓婉雙眸暴起,顫聲道:「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
自然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沈月從托盤中拿起金針放到沈毓婉面前晃了晃,輕笑:「聽說將一個人的七竅用金線封起來,再將屍骨埋到護國寺鎮壓,便可將他的魂魄永遠禁錮在屍骨周圍,永世不得超生。」
「你不是想看看我的下場嗎?正好,將你的魂魄拘禁在護國寺,也能滿足你這個願望。」
她繞著沈毓婉走了一圈,似自言自語道:「讓我想想?第一炷香應該封你那一竅?」
尖銳的針尖在臉上滑動,所過之處,沈毓婉臉上隆起雞皮疙瘩。
她目光追隨著針尖滑動的軌跡,冷汗一滴滴滑落將身下地面泅濕。
「沈月!你太惡毒了!」
顫抖的嗓音透著濃濃恐懼,沈毓婉艱澀的咽了口唾沫,再也繃不住將祈求的目光落在宋敏身上,
「娘!如果你真的沒有瘋,婉婉求你!給婉婉一個痛快吧!你也看到了!沈月她不是人!」
「娘......」
面對沈毓婉的呼喚,宋敏依舊垂著頭,用繡鞋尖踢著地上的塵土,充耳未聞,仿佛認不得沈毓婉一般,
沈月從不做無放失的事,她既然如此篤定宋敏沒瘋,那至少有五成把握,
沈毓婉眼中湧上一抹絕望,眼淚濕潤了眼眶,她望著宋敏,啞聲祈求:「娘!沈月也不會放過你,求你,給我個痛快吧。」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可娘為什麼不看她!
為什麼不心疼心疼她!
她不是娘最愛的女兒嗎?
怨懟在心中衝撞,撕咬著名為理智的弦,
沈毓婉眼底通紅,死死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