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狡詐,故意將此事在宮裡鬧開,讓陛下大肆調查。她運氣不好被查了出來,自然不能連累皇后娘娘。
姜皇后自然是心痛的,可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她只能選擇棄車保帥:「芳華,你糊塗啊……」
柳貴妃和姜皇后鬥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占了絕對的上風,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陛下,芳華是坤寧宮的掌事嬤嬤,說此事不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實在難以服眾!」
「依臣妾之見,不如將她投進慎刑司,嚴刑拷打一番,才能審出幕後指使者!若皇后娘娘真是冤枉的,也好還娘娘清白。」
姜皇后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帝王不會同意。
果不其然,南宮玄羽看了柳貴妃一眼,不容置喙道:「皇后尚在病中,哪有精力算計她人?此事已經明了,是這個賤婢擅自妄為,不必再審了。」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若沒有皇后授意,芳華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然而貴妃在後宮的勢力,已經無人能及,若再懲處皇后,後宮真要變成定國公府說了算了。
說到底,對帝王來說,最重要的是江山社稷。他並不在意後宮的哪個女人受了委屈,只在意當下的局勢,是不是他想要的。
柳貴妃不甘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看到沈知念輕輕朝她搖了搖頭。
她只好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不忿,強行擠出一抹笑容道:「既是陛下金口玉言,想必不會有錯。也是皇后娘娘病重,疏於管教,才給了這個賤婢可乘之機!」
帝王發話,連貴妃都妥協了,那些受害的低位宮嬪,自然不敢再攀咬姜皇后,只能仇恨地看向芳華。
「陛下,後宮竟出了這樣的惡奴,您一定要嚴懲她,以正宮闈啊!否則人人都敢謀害主子,後宮豈不是要亂套了?」
姜皇后的臉色蒼白如紙,用帕子捂著嘴一連咳嗽了幾聲,虛弱道:「芳華確實罪無可赦,可求陛下看在她尚未釀成大禍,這些年伺候臣妾盡心盡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從輕發落吧!」
「臣妾身邊只有這一個可心人了……」
南宮玄羽處事,向來是雷霆手段。放在其它時候,定會將涉事之人全部賜死。
可看著姜皇后深深凹陷下去的臉頰,想起太醫說她的時日不多了,帝王終究對這個髮妻心軟了。
「芳華貶為末等宮女,餘生只能在坤寧宮伺候皇后,非死不得出!」
「小德子,杖殺!」
姜皇后強撐著身子,有氣無力道:「多謝陛下……」
芳華沒想到自己還能撿回一條命。
雖然她知道,陛下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薨逝之日,就是她的死期,可她還是感恩戴德:「多謝陛下開恩!」
至少她還能陪著皇后娘娘,走完最後一段路。
不知怎麼的,南宮玄羽下意識看向了沈知念。
這個小女子的心如水晶般剔透,單純得像一灣清澈的泉水,又愛他至深,一心想為他生兒育女。驟然得知自己是被人算計,才一直沒有身孕,一定又難過,又害怕吧。
果不其然,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即便極力克制,嫵媚的眼睛裡還是帶著一抹惶恐。
帝王越發心疼,可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太過偏愛誰,只一瞬就移開了目光。
柳貴妃明白,皇后這個老婦畢竟是國母,不可能被這麼一點小事扳倒。不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后如此狼狽的樣子,心中痛快得很!
「陛下,午膳時間要到了,臣妾的永壽宮,備了您最愛喝的湯。」
大公主是帝王唯一的子嗣,哪怕衝著這一點,帝王也不會在人前拂柳貴妃的面子。更何況和田玉手串的事,她也算受害者。
「既如此,朕怎可辜負愛妃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