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不是晏來歸做的,本來還有三分滋味的飯菜也沒什麼吃的必要了,殊靈正要放下筷子,就見晏來歸又給他盛了一碗湯。
算了。吃完這點就不吃了。
殊靈禮尚往來,用公筷給晏來歸夾了一筷子菜。
晏來歸眨眨眼,言笑晏晏:「師尊。您看起來不像是這麼接地氣的人。」
殊靈掀起眼皮看他,道:「食不言。」
晏來歸就笑。
殊靈似乎也忙,他三天兩頭就要去議事堂,身為劍尊,經常要盯練武場那幫劍修練劍,雖然累點忙點,但是暫時用不著靈力,目前尚還不會暴露端倪,也還行。
晏來歸有時候總覺得殊靈大概知道些什麼,只是雙方各懷心思,殊靈不說,他也沒有挑明,兩人就這麼一直相安無事。
半夜,春卷小晏睡著睡著只覺腦袋一墜,原來是不知何時睡到了床榻的邊緣,差點睡掉下去,正當晏來歸迷迷糊糊想蛄蛹回去時,一雙冰涼的手輕輕托著他,將睡得亂糟糟的春卷小晏送回了床榻深處。
「」晏來歸腦子還沒醒,甚至還本能地閉著眼睛蹭了一下那雙手的掌心。
他睏乏至極,還無端覺得身體發冷,往溫暖的被窩裡縮了縮,安心地睡了過去。
那人沒躲,輕輕碰了碰晏來歸略顯蒼白的側臉,低聲道:「這麼大方,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管不顧。這是取了多少心頭血,把自己搞成這樣。」
晏來歸睡得死沉,即使被動手動腳也沒有被驚醒,睡顏十分安詳。
他好像總是這樣,什麼都藏著掖著不肯讓別人知道,若非他察覺自己那從四肢百骸深處鑽出來的焦灼麻癢減緩許多,細想之下,又想起晏來歸今晚等他回來用飯,總給他盛湯自己還不喝,否則殊靈真不一定這麼快察覺不對。
也不知道晏來歸用了什麼方法,分明是寡淡的清湯,也沒有任何血的味道,思來想去,殊靈也只能猜他用的不是普通的血液。
晏來歸後半夜做了個夢。他夢見好像有人從身後非禮他,攬著他的腰往懷裡圈,那手還不安分,在他腰上又摸又捏的,伸著魔爪把他盤來盤去,還低頭吸了兩口,晏來歸在夢裡也不知怎的,生不起反抗的心思,他轉頭一看,發現後面抱他的是個巨大的冰塊。
晏來歸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反正冰塊很快就升溫,變成了滾燙的暖爐。
他新奇地用手摸了摸爐身,手感又軟又燙,不由得多摸了兩下,那暖爐雙標得很,摸他摸得來勁,自己被摸兩下就毛了,爐身從中間裂開一張血盆大口,嗷嗚一口把晏來歸吞進去,還不知從哪裡竄出來兩根烘暖的鐵鏈,把他在內部亂摸亂碰的手扣住了。
溫暖的熱源四面八方裹了下來,晏來歸本來就發冷,被會發熱的暖爐吞掉後就舒服多了,忍不住喟嘆一聲。
算了,他給爐子摸兩下,爐子烤他一晚上,這買賣也挺划算。
他還沒來得及多做些什麼,思緒就在夢中沉入了更深的黑暗。而殊靈從身後密不透風地擁著晏來歸,用自身特意升高的體溫烘暖著蜷縮發冷的人。殊靈眼眸微垂,鼻端全是晏來歸身上好聞的味道,喉嚨微動,卻沒有更進一步。
第二天醒的時候晏來歸好受多了,他舒適地伸了個懶腰,發現今天居然頭是頭腳是腳,都睡對了位置,真是少見。
晏來歸爬了起來,發現桌上放了一個寶盒,盒子底下還壓了一封信箋,晏來歸湊過去看,不由得眨了眨眼。
是殊靈的字,他說把東西吃了才能出門,以及今日不必備飯,他不回來。
晏來歸打開盒子,裡面只放了一枚丹藥,黑乎乎的,聞起來沒什麼味道。他聽話地咽了,只覺熱源從喉口一直落到胃裡,暖得四肢百骸都像是浸入了溫水。
晏來歸打開弟子令牌,發現裴長霽前幾日給他發了靈訊,但他忙所以一直沒有查看。
來玄天宗是他多重考慮之下做出的抉擇,一方面可以暗中護著殊靈,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打探一下他的劇情任務目標們現在怎麼樣了,順便看看能不能挖挖那個下藥魔族的線索。
如今裴長霽那邊有消息了,晏來歸不由得精神一震,點開了靈訊。
裴長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