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破綻……一點都沒有!
不管他們如何配合,凶物竟是絲毫無損。
嘭,凶物大掌揮舞,手持斷劍的祝志輝率先支持不住,噴血拋飛。蓬沖卻是一步不退,長劍斷裂,掄拳便上,帶著雷光的拳頭砸在怪物身上的瞬間,他自己的傷口便先崩出鮮血,短短的幾下子,他便已渾身浴血,慘不忍睹。
又是一記雷光,緊接著便是炸裂的血花,凶物的大掌抓住了蓬沖的右臂,隨著骨頭的碎裂聲,血水從斷臂處噴灑。「啊——」被硬生生扯斷胳膊的蓬沖,發出的不是慘叫而是怒吼,左拳繼續掄起,沒有任何猶豫的衝擊向凶物。
凶物的大掌,往蓬沖的腦袋拍來。
撲的一聲,鋼刀反手敲擊在胸膛,蓬沖的身體向後拋飛。手腕轉動,揮甩,刀鋒凌厲的缺割,又是幾聲震響過後,先是刀鋒崩出缺口,緊接著黑風壓下,少年跟著噴血拋飛。眼睜睜的看著凶物嘶聲中衝來,他已無能為力。
紅色的冷光,卻在這危急的一刻,從遠處漫來,它先是從視線的角落裡出現,再如同滲入現實的神光,滲透著夜色,滲入了虛空,湧入了那漆黑的毛髮,然後進一步滲入。
易鋒在地上滾動,體內肺腑錯位。鋼刀撐地,艱難地抬起頭來,地面如同被血水洗過,是一種慘澹的殷紅,空間仿佛被拖入了不可知的異界,周圍的一切都在扭曲。
前方的凶物,在這一片忽如其來的暗紅中,被他看得真真切切,巨大但呈人形的軀體,毛髮在嘶叫中如同刺蝟般往外擴散,凶眸變得空洞,空洞得就像是一潭死水。
它在掙扎,在怒吼,憤怒的吼聲與恐懼的嘶喊交織在一起,它在害怕什麼?它在恐懼什麼?
就像是被無形的網束縛著,它的動作變得緩慢,緩慢到了極致。
易鋒扭頭,他要看向這片紅光的來源,然而沐浴在紅光中的他,就像是在洪流中逆游,每一點每一寸,都移動得極其艱難。扭曲的空間,在他的眸中不斷的晃動,整個天地都像是在遠離。
在他扭轉了半個腦袋後,他終於看到了,那一雙血紅的眼睛,它們來自於一個小巧的身影。
一步,一步,從黑暗中踏來的女孩,目不轉睛地盯著可怖的凶物,血色的光芒正是從她的雙眸射出。天旋地轉,空間扭曲,強行剝奪著什麼,驅趕著什麼。
另一邊的遠處,黑夜間的山林,有個苗條的身影悄然而立,手中捧著竹笛,吹奏著無聲的旋律。
忽的,她的眉頭糾結在了一起。
「發生了什麼事?」在她身邊,傳來另一人深沉的聲音。
在黑夜間踏著虛弱的腳步,女孩眸中散出的紅光,猶如割裂著被其照亮的虛空。她的身軀如同秋風中的燭光,搖來搖去,隨時都要倒下,雖然如此,女孩依舊在不斷的接近著凶物,血的顏色,玫麗的死亡,在漆黑怪物的身上匯聚。
看出小女孩已經快要堅持不住,易鋒一點一點的站起,拿著鋼刀,往前踏步,就像是走在了血水鑄就的泥潭,他聞到了死亡的氣息,但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眼前這隻怪物的。
鋼刀舉起,反射著冰冷的血光,他大喝一聲,左腳前踏,扭動著身軀,掄起的鋼刀在血光中劈向了龐大的身軀,黑色的液體爆開,朝他潑灑而來,又在途中化作了灰色的塵埃。
一刀一刀,他分解著面前的怪物,血色的光芒中,一塊塊血肉被割下、碎散。他看到了,怪物體內跳動的心臟,心臟鼓動,上面插著一隻劍形的影。咬牙踏步,又是一刀,劍影碎散。
遠處的林中,傳來一聲少女的慘叫。呼,倒下的少女,被身邊的壯漢抱著奔離,在黑夜中消失。
怪物的軀體全都變成塵埃,化入了虛無,消散而去,仿佛從來沒有在這片天地間存在過。撲,另一邊的女孩,小小的軀體往前栽去,昏倒在了地上。
血色消失,黑暗反涌而來。夜色中,少年一步一步的往倒在地上的女孩走去……
***
渾渾噩噩中,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睡夢中,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撫養自己長大的母親,蒼老的母親朝著他奔來,在她的身後,是張開血盆大口的蛇妖。
他帶著刀,向她衝去,卻是怎麼也無法接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在這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