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冬末,萬物開始有了復甦的跡象,一些早春的花朵,也開始了它們的綻放,這些花往往並不艷麗,也顯微小,但卻是大地回春的苗頭。
易鋒身穿灰色的棉衣,在大街上行走,有一段時間,他是喜穿白衣的,以為這樣看上去更帥一些,可惜白衣也實在是太容易弄髒了,整日裡在江湖上走動的他,根本沒時間去天天洗。
這一整個冬天裡,到底挑了多少烘幫和承天順運盟的據點,他也實在是記不得了,甚至在地方上,這兩方人馬出現了彼此合作,一同圍堵他的跡象,但是烘幫幫主和兩位長老,始終沒有出現,承天順運盟的盟主到底是誰,他依舊到現在都還不知曉。
他開始意識到,不管怎麼做,單靠他一個人,也只能給這兩大組織造成巨大的麻煩,卻不足以將它們真正摧毀,但他其實也不是那麼的在乎。
這些日子裡,他與這兩大組織網絡的眾多好手廝殺,見識了各種各樣的敵人,也避開了一波波的殺手,然後將他們反殺。
他的武學,也跟著不斷的磨礪,不管是翻天覆地掌、三分震烈驚虹刀,還是暗沌鬼誅劍法、钁天御凶劍法,全都在不多的實戰中,練到了最圓滿的極致。
他也曾多次進入天心寶殿,接受新的武學,研究,修煉,揣摩,進而吸收與發展。
雖然如此,他感覺自己在武學上,依舊存在著一層微妙的阻礙,就是這一層阻礙,讓他離真正的玄級高手之間,有著實質上的差距,也使得他不敢直接去挑戰冷昌錕。
他知道,現在的他,就這般對上冷昌錕這樣的高手,勝算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問題是,到了這一步,那些實力弱小的對手,已不足以幫助他積累更多的經驗,而這兩大組織真正的高層,看來都沒有時間來理會他。
還真是有些麻煩啊!
這裡是各種貨物彼此交易的市集,周圍人來人往,到處一片忙碌。右面的碼頭,一群人在卸著船上的木箱,左面的兩座花樓上,塗脂抹粉的姑娘在樓台上吆喝,揮舞著她們的手絹,其中一人見他看來,還使勁地往他拋著媚眼。
他的屠龍刀,用粗布包裹得有些臃腫,看不出刀的樣子。昨晚他在三百里之外滅了一處烘幫的據點,然後就以八步趕蟬一路趕到這裡,他相信,應該沒有人能夠算到他的去向,自然也就無法將他圍住。
然而此刻,他卻有一種古怪的感覺,他開始懷疑自己,被人監視了。
他往另一邊的巷子看去,在那裡,一個店鋪前,夥計迅速避開了他的目光。
易鋒心中冷哼一聲,看來這裡也是不能久待了,雖然不肯定會有更多的敵人湧來,但他現在同時招惹了江湖上最大的兩個組織,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只要他足夠謹慎,那些人就拿他沒有什麼辦法。
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從後邊駛來,有人探出腦袋:「上車!」
易鋒一個錯愕,緊接著便笑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會再遇到這個人。
他鑽入了馬車,馬車比想像中的還要寬敞,擺上了熱酒和佳肴,坐在那裡的,居然是半年多不曾見面的周欣。
此刻的周欣,看上去富貴多了,身上穿的是最上好的錦衣,用的是貴重的玉杯,美酒從壺中倒出,注入了杯中,飄出誘人的清香。易鋒在他對面坐下,笑道:「你不是退隱江湖了麼?怎的看上去,這不是退隱,而是成大富翁了?」
周欣笑道:「大隱隱於市,要退隱,不一定要藏身在荒郊野外,或者說,藏在荒郊野外是最笨的辦法,既虐待了自己,也把不準會遭遇到些什麼。尤其是這樣的亂世,就算是深山野嶺,搞不好都會有大量的山賊聚集。所以,我進入了市集,離開江湖,做起了生意,而且是那種,不管是烘幫還是承天順運盟都不會輕易得罪的生意。」
易鋒訝道:「還有這樣的生意?什麼生意?」
周欣眨著眼睛:「賣藥的!
易鋒忍不住失笑,在這樣的時局裡,這的確是一個好生意。
周欣為他倒了一杯酒:「我進入了藥行,利用其他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打時間差,做了幾筆不錯的買賣,然後攀上了藥商聯合會。」
知道易鋒多半不懂,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