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太陽落山後留下的淺金色餘光,透過機場巨大的透明玻璃罩在了機場候機廳。
vip 休息室內,溫涼靠著祁夜的肩膀上,抓過男人的手,看著他的腕錶,無聊的數著時間,細細的觀察著指針。
等到時間指向六點三十分的時候,她突然抓著男人的手臂站起來:「走吧,人該到了!」
男人被她拽起來直奔大廳。小女人臉上掛著有點興奮又有些侷促的表情,手裡拿著一個淺藍色的小禮盒,皺著眉頭有些忐忑的向玄關處張望著。
「慕白會喜歡這個嗎?」她晃著手裡的小禮盒,包裝得很漂亮,應該是小孩子看到就會喜歡的那種類型。
這裡面裝了一張銀杏葉標本,聽祁夜說,慕白喜歡葉子,很喜歡。
明白溫涼的一片心意,男人輕摟著她的腰,將她抱在懷裡,下巴輕輕地磕在她的頭頂:「慕白有可能什麼都不喜歡。」
祁慕白喜歡樹葉,這是月蘭還在世的時候說過的,祁夜和祁慕白沒什麼接觸,所以也不清楚。
所以這話,其實還真的安慰到溫涼了,至少一會兒慕白拒絕自己的話,自己不會顯得太意外。
六點四十五分,月嬋和祁慕白所在的航班,乘客都出來得差不多的時候,終於……
玄關處,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出現了。溫涼在視頻里見過的,月嬋和祁慕白。
祁慕白穿著一件綠色的海馬毛毛衣,一條純白的長褲,還有白得很漂亮的板鞋。大大的眼睛和死去的月蘭很像,長而卷翹的睫毛,將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襯得炯炯有神,純正漂亮的黑色瞳孔,讓人沒來由的喜歡。那巴掌大的小臉上,鼻子卻十分高挺,他拖著一個兒童用的黑色小登機箱,目光怔怔的,看起來沒有焦距。
站在他身邊的人,是月嬋……
和祁慕白穿得像是親子裝,同樣的淺綠色毛衣,以及白色的半身裙。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同樣的一雙白色板鞋,青春靚麗。
在視頻里看起來,月蘭和月嬋的長相是不太像的,可是當見到月嬋本人的時候,卻發現兩人的確是有幾分相似的,特別是整體給人的感覺,小家碧玉,乖巧得像是鄰家妹妹一樣,讓人看了就有種想要憐香惜玉的感覺。
祁慕白和月嬋的回頭率很高,不僅僅是因為樣貌出眾,還因為……這大冬天的,外面下著雪,然而月嬋卻光著腿,穿得卻像是已經立春後的天氣。
似是認出了祁夜,牽著祁慕白的月嬋,對直的朝著兩人的方向走過來。
「姐夫。」她面帶微笑的衝著祁夜打招呼後,好像才意識到自己對祁夜這樣的稱呼略有不妥,畢竟現在站在祁夜身邊的溫涼,才是祁夜名正言順的妻子。
因而她有些歉意的對著溫涼打招呼:「對不起溫小姐,我已經習慣了叫姐夫,一時之間改不過來……」
溫涼笑笑,倒是不在意。
祁慕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呆呆的盯著自己行李箱上貼著的那一片葉子,伸手劃著圈圈。
「慕白,這是叔父。」月嬋溫柔的撫摸著祁慕白的腦袋,讓他向祁夜問好。
可是小傢伙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像什麼也沒聽到一樣,很專注的畫圈圈。
月嬋有些無奈的皺著眉頭,表情很難過。
溫涼蹲下身子,耐心的和小傢伙平視:「慕白,我是嬸嬸。」
祁慕白的世界是孤獨的,像是生活在星星的孩子,是一顆孤獨的星星。
見孩子沒有任何反應,溫涼猶豫的,小心翼翼的將手中淺藍色的盒子遞到了孩子面前。
可孩子卻像什麼也沒看到一樣,繼續保持著沉默,甚至朝著旁邊挪動了一下,然後蹲下身子,抱著自己的登機箱。
溫涼沒有放棄,而是打開了那個禮盒,然後露出了禮盒裡面的那個樹葉標本,很直接的給祁慕白看到了那一片樹葉。
這時,孩子的視線才凝固到那片葉子上。
溫涼小心謹慎的將葉子再一次遞到孩子面前,用目光鼓勵他收下。最後,似乎猶豫了很久之後,小傢伙打開了他的小箱子。裡面只有幾件衣物。
溫涼抬頭看了看祁夜,好像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於是乎將自己手中那個漂亮的盒子放進了小傢伙的行李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