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神經非常多,如果敷止疼藥縫合傷口,會影響疤痕修復效果。
這話,陸星月本想跟躺在床上的小丫鬟,提前做個解釋。
結果,這小丫鬟憨憨地來了一句:「小姐,你儘管縫,我不怕。」
聽到這話,陸星月看向小丫鬟的眼裡里,帶起了一絲讚許。
一般人聽到針線要縫皮肉,都嚇得不行了,眼前這小丫鬟倒是勇氣可嘉,膽子還挺大。
心念微動,陸星月將繡花針放在燭火上銬了銬,進行簡單地消毒。
等針上的溫度冷卻,便全神貫注地對小丫鬟臉上的傷疤,進行縫合。
一針!
兩針!
三針!
足足縫了五針!
穿針引線之間,小丫鬟疼得冷汗直冒,愣是一聲都沒吭。
「好了,接下來半個月,傷口注意別碰水,每天及時換藥。」
陸星月一本正經地下醫囑之際,隨手將從陸含昭那裡坑來的簪子,遞到了小丫鬟的面前。
「這簪子你拿著,去當鋪應該能換些銀兩,侍郎府不是什麼好地方,出府自謀營生去吧。」
小丫鬟這時候卻是掙扎著從床上爬下來,「噗通」一聲,跪在了陸星月的面前。
「咚咚咚」直接磕了三個響頭,憨聲憨氣地激動出聲。
「小姐,我不走,我就想跟著你!」
聽到這話,陸星月清麗的杏眸中,光芒閃爍了兩下。
沉吟了片刻,陸星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疾不徐道:「跟著我,可能會吃苦頭,說不定還會有性命之憂,你不怕?」
「小姐,你救了我的命,從今往後,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我什麼都不怕,就怕小姐不要我,嗚嗚嗚」
小丫鬟臉蛋肉乎乎的,瞧著一臉憨相,陸星月瞧著也甚是歡喜,不由鬆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姐,我沒名字,平時大家都嫌我又肥又吃得多,就叫我胖丫。」
陸星月目光落在跪在自己面前的小丫頭身上,看著她身板兒的確挺肉,而且還挺壯實,不由笑眯眯道。
「胖丫不算正經名字,我給你重新取一個。」
「我瞧你臉蛋兒圓圓的,長得挺喜慶的,就叫元宵吧。」
「小姐說啥就是啥,我哦不,奴婢就叫元宵!」
說著,元宵又「咚咚咚」地給自家小姐,磕了幾個響頭。
看著小丫頭本來沒拘束一口一個「我」的,突然改口自稱奴婢,陸星月有些哭笑不得,還真是個憨丫頭呢。
「以後沒外人的時候,不用自稱奴婢。」
陸星月把元宵從地上扶起來,溫和地開口。
「小姐,那怎麼行」
「不改稱呼,不給飯吃哦。」陸星月故作嚴肅,半調侃似得打斷元宵的話音。
聽到沒飯吃,元宵肉嘟嘟的圓臉上,立馬浮現出一抹焦急,連忙改口:「小姐,你說啥就是啥,我都聽你的!」
陸星月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是個機靈小丫頭。
「阿姐,你什麼時候會的醫術啊?」
陸知柏這時候憋不住地扯了一嗓子。
陸星月杏眸閃爍了兩下,其實,她可以隨便扯個謊,說是之前偷偷看書自學的。
只是,欺騙這種事情,陸星月不屑對自己的家人做。
眸光閃爍之際,陸星月對著自家弟弟一臉嚴肅道。
「如果我說,我突然就會了,你信嗎」
「信,阿姐說啥就是啥,我當然信!」
陸知柏仰著稚氣未脫的清朗面龐,幾乎是踩著陸星月的話尾,驕傲地揚聲。
這時,一直在屋子裡站著,打從一開始一句話都沒說過的蘇婉清,那充滿擔憂的溫婉臉龐上,也是流露出一抹激動之色。
她三步並兩步上前,那因為常年做針線活貼補家用養兒育女,而顯粗糙的手掌,輕輕撫上陸星月的臉龐。
「月兒,我的好孩子,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阿娘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