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敢在陸乘面前如此放肆?
眾人早瞧出來,她雖是五花手教弟子的打扮,其實根本就不是五花手教的人,從她那一口流利的閩浙口音和滿嘴的白牙就可知道。
陸乘心道,這小妮子如此膽大妄為,定有人在暗地裡教唆,他逼近一步,冷冷道:
「死妮子,你這張嘴倒算伶俐,誰指使你的?」
冷玉川冷笑道:「這哪用人指使,她便不說,在下也是要罵上幾句。」
眾人聞言大驚,沒想到冷玉川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卻出來把擔子往肩上扛,也算得上是一條硬漢了。
陸乘淡淡一笑,問道:「你想找死?」
冷玉川點了點頭:「本就不想多活。」
說話間銀光一閃,冷玉川手中的鐮刀削向陸乘,陸乘一手持筆,一手拍掌,輪番攻向冷玉川。
冷玉川如同大鵬野鶴,忽而高飛忽而疾走,於身子翻轉處忽然亮出一道光柱,手中的鐮刀直取陸乘的咽喉。
陸乘暗嘆一聲「好!」,身子橫移,右手的筆迎著冷玉川的鐮光而入,鐮筆相交,陸乘手中那支判官筆渾然無事,冷玉川手中的兩把雞爪鐮卻飛了出去落在火塘里。
冷玉川早已斗得眼紅,到了此時,哪裡還肯住手,冒著剩下的這條手臂也可能被廢了的危險,一拳直取陸乘的心窩。
他這一招拼命的打法大出陸乘意外,陸乘一驚之下撤筆回擋,左手一掌拍出。
冷玉川早就忘了躲閃,硬生生接下這掌,他往後退了五步,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陸乘眼見自己一招得手,臉露喜色,他把右手的判官筆換到左手,搶上兩步,右手疾閃,一招伏魔掌虎虎生風,口中叫道:
「去!」
眾人見他一掌拍出,冷玉川料難存活,不想陸乘人在空中,臉色突地一變,雙足急點,身子朝後飄出五六尺遠。
明眼人看得真切,就在陸乘出掌的同時,斜刺里飛出一粒小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擊在陸乘右手腕部的陽溪穴。
以陸乘這樣的高手,匆忙中竟無法躲避這一粒石子,想必施射石子救冷玉川命的,定非俗手。
陸乘一躍之後,自己的這條手臂雖然無事,這一驚卻著實不小,他剛才那一掌,實在是伏魔掌中最快速凌厲的招數。
一般人能看清他招數的變化已屬不易,而這人居然能以一粒石子,化解了他的招數,此人的功力實不一般。
人群中躍出十餘個天道教弟子,在陸乘身後一字排開,陸乘朝著剛才石子飛出的方位,冷冷地問道:
「什麼人,何必躲在人後不敢現身!」
依依白了他一眼,笑道:「什麼人,何必躲在人前人仗狗勢。」
眾人一聽這話,又是婉爾。
陸乘眼見這小妮子羅嗦,而躲在暗中的人又始終不肯露面。
他一躍之後,人群早就圍上來,有意把冷玉川圍了進去,此時八成已不在原地。
陸乘嘿嘿冷笑,目光死死盯著依依,他想此時只要拿這死妮子開刀,不怕暗中的那人不出手相救。
陸乘往前走了兩步,忽覺眼前人影疾閃。
陸乘暗叫不好,正欲出招,那人卻咯咯笑了起來。
陸乘定睛再看,擋在面前的卻是五花手教的大弟子況玉花。
況玉花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我這裡自有教規伺候,陸使者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況玉花迴轉頭,衝著依依厲聲道:「還不快給人賠罪。」
依依於這方面,乖巧異常,她心知戲演到此就該結束,再弄下去,乖乖,自己這一條小命豈不完蛋。
她走上一步,行了個禮,笑嘻嘻道:
「小翠年幼無知,斗大的字也不識一筐,陸大叔看在小翠沒爹沒娘的份上,看在我們教主的份上,看在我師姐的份上原諒則個,小翠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做凳子做桌子……」
依依剛想趁機再撈個便宜,說上「做爹做娘也心甘情願」,然後就躲到況玉花身後。
無奈況玉花早就知道,她這般羅哩羅嗦下去保准沒有好話,連忙「啪」地一個耳光,厲聲罵道:
「你倒羅嗦個沒完了,還不下去!」
第一九五章 來的都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