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剛才情急之中,他竟連月兒和小茵都未認出,就上了車。
田原道:「月兒,你怎會到了這裡?」
月兒笑了一下:「救人要緊,這些以後再說。」
她取出一粒白色的藥丸,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在依依嘴巴兩旁的地倉穴上輕輕一掐,依依在昏迷中自動張開嘴唇,月兒把藥丸塞進她的嘴裡,左掌順勢在依依唇上輕輕一擊,合上她的嘴唇。
一股真氣挾帶著藥丸,咕嚕一聲滑入依依的喉嚨。
月兒這一連串動作霎時間完成,輕輕巧巧,甚為嫻熟。
田原心頭略寬,他想落花門於毒藥也頗有研究,依依此番怕是有救了。
月兒轉過頭來,吸了口氣:
「依依一時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過,五花手教的奪魂散是天下奇毒,要想化解她體內的毒性,即便夢門主再世,恐也束手無策。」
田原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這麼說,她還是沒救了?」
月兒輕道:「她服了本門的解藥,半個月之內不會好轉,不過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半個月之後,只有另想辦法了。」
田原心裡明白「另想辦法」這四個字的含義,禁不住又是一陣恓惶,他想依依若是就這樣死了,自己怎麼向倪兄交待?
他急問道:
「月兒,還有沒有其他的法子?」
月兒沉吟了一下,問道:「五花手教要你拿什麼東西去換解藥?」
田原苦笑道:「況玉花向我要什麼飄香劍,卻是連我自己也不知曉,若能救得依依的性命,別說是把劍,就是一條手臂在下也肯換的。」
月兒垂下了頭,幽幽道:「你對她倒真夠關切的。」
田原的臉一紅,知道月兒會錯了意,忙道:
「月兒,你不知道,她爹爹與我是對天結拜的兄弟,依依若是死了,她爹爹八成也難獨活,我豈有見死不救之理。」
月兒嘆了口氣:「能結交少爺這樣的朋友,也當真難得。」
停了一下,又道:「依依有這麼個爹,也當真難得。」
說著,眼圈竟自一紅。
田原知道月兒又想起自己的身世,趕緊把話岔開:「在下手中要是真有什麼飄香劍就好了。」
月兒苦笑道:「少爺也忒相信人了,你即便真有飄香劍,五花手教又豈會解去依依身上的毒,她們不過是用輕些的毒藥代替消魂散,然後一輩子就訛上你了。」
田原聽了,又是唏噓不已,直覺自己雖在江湖遊歷了不短的日子,對其中的險惡欺詐,仍渾如一個白痴,怎麼也搞不懂。
馬車慢慢停下,月兒道:「到了。」
田原伸手欲抱依依,月兒輕聲道:「我來吧!」
田原的臉又是一紅。伸出去的手趕緊縮了回來。不知為何,在月兒面前,田原覺得自己的臉皮忽然變薄了,動輒就要臉紅。
馬車停在一條僻靜的街上,月兒抱著依依,走進一扇黑漆包釘的大門,田原抬頭看看門檐,小茵笑道:
「少爺,你瞅什麼?」
田原吱唔著:「沒什麼沒什麼。」
小茵撇了撇嘴:「少爺放心,師姐現在是落花門主,怎會再到那種地方。」
田原被她一說,倒顯得不好意思,埋著頭急步走進了大門。
這是一戶官宦人家的宅第,屋宇寬敞,氣勢軒昂,田原不便多問,心裡卻暗自佩服落花門的神通廣大。
田原跟著小茵穿過花園,到了一排廂房前,月兒正好從一扇門裡出來,看到田原,臉上稍顯忸怩,低語道:
「讓她先好好歇歇,這一時半晌恐怕難醒轉來,明日得找個人幫她驅除體內的毒素,結果如何,也只有到時再看了。」
月兒替田原安排一個房間住下,又說了幾句話,轉身匆匆就出門去了,似有要事在身。
田原一個人在房間裡,東走走西看看,末了雙手推開房門,走到外面的花園裡。
花園裡靜悄悄的,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假山和水池裡,田原從架在水池上面的曲橋走過,聽得到下面的魚遊動時弄出的輕微的聲響。
田原走過曲橋,沿著腳下的一條石徑朝假山
第一五六章 月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