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蘭衣渾身上下,可就這麼一塊痒痒肉,還正好被針對了。
他難能忍住,憋了兩下就破了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
等睜開眼,蕭蘭衣一把擒住調皮小手,露出疲憊又溫和的神色,打趣道,「小傢伙,除了吳大夫外,你還是頭一個揪出我尾巴的,就連你那傻三哥,守我半天都沒看出來呢。」
小糯寶甩掉淚珠,驚喜得「哇」了一聲。
「蕭鍋鍋,你居然醒著,太好啦!」她拍拍小巴掌,這就膩歪地撒著嬌,要往蕭蘭衣的頸窩蹭去。
蕭蘭衣忍著疼,抬起胳膊摸摸糯寶,又把手指放在嘴邊。
「噓,咱們小點聲,其實我一直都清醒著,從沒暈過,不過這事兒先不能聲張。」
小糯寶心頭一動,猜出其中定有玄機。
於是立馬捂嘴,像做小賊似的,只敢擺口型說話。
蕭蘭衣昏迷是假,但身上的刀口子,卻是實打實的。
眼下,看他還虛弱得厲害,小糯寶就從炕梢拖來被子,往他身上稍蓋了一蓋。
忙完,她就重新趴在枕邊,眨巴著眼睛問,「蕭鍋鍋,這一路到底出了什麼事,傷你的人真是匪賊嗎,你又為啥要裝作沒醒呀?」
蕭蘭衣露出沉思,想起林中驚險,不打算瞞著這乖寶兒,於是就低聲道出。
「我自然不是想騙你三哥哥,或是村子裡的人。」
「還記得跟著一起回來的,那對報信的夫婦嗎?」蕭蘭衣低聲道,「我是想跟他倆,施個障眼法!」
那對兩口子難道有問題?
小糯寶轉了轉眼,回憶起那二人的樣貌,和來時的神態舉止
這時,馮氏送完鄉親們,正要到屋裡給蕭蘭衣擦身子。
一進來,就見他睜著眼睛,馮氏不由一驚。
蕭蘭衣趕忙對她道,「別聲張,我是裝的,一直就清醒呢,不過此事只咱們仨,和為我治傷的吳大夫知道,就行了。」
馮氏不明緣由,但知蕭蘭衣傷得突然,眼下又這般安排,定有其中深意。
她順了順胸口,大鬆了口氣。
最起碼,知道蕭蘭衣人是沒事了,她心裡便踏實了。
馮氏摸上炕沿,忙問道,「蕭公子,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你突然就能遇到匪徒,現在又裝暈,你都快把我弄糊塗了。」
蕭蘭衣瞥了眼窗外,見一時不會有人進來,才應下聲。
「這事說來話長,但有一點,半路劫我的,絕不是什麼圖財的匪徒。」蕭蘭衣語氣沉了下來。
馮氏擰起眉間,詫異道,「不是劫財的?那把人傷成這樣,還能是為了什麼!難道是尋仇的?劫色的?」
劫色?
小糯寶探出小臉,湊近炕上之人。
不得不說,蕭哥哥生得白皙,不施粉黛都能勝過好多姑娘,眉下又長了雙鳳眼,確實很有姿色
蕭蘭衣要被她娘倆逗樂。
「劫色只要扛走就行了,哪有捅刀子的。況且,我平日雖張揚些,但這種要人命的仇家,還是沒有的。」
馮氏抱過閨女,琢磨開了,「也是,不過那來報信的婦人,當時只說你是被人謀財,我就以為是你路上露了富,才招來了人惦記呢。」
蕭蘭衣神色立馬凝重,「對了,那婦人和她男人,現下還在咱們村吧!」
馮氏頓了下,「豐年留了個心眼,想著不管是日後報官,或是有別的岔子,興許都用得著他們,領回來後,就給請去仙泉居住下了。」
聽罷,蕭蘭衣合上了眼,似是舒了口氣。
「那就好,還是姜大哥心思細,這二人可不能走。」
「怎麼,可是他們倆有什麼問題?」馮氏團著衣角,露出一抹警覺。
「嗯!」蕭蘭衣再睜眼時,就把當時的驚險,都細道了出來。
「我這一路原本太平著,是在快入雲城時,才出的事。」
「那時,他們近十來個賊人,扮作流民樣子,跪在路上乞食,我一時心軟了下,就吩咐下人們給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