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豐澤何嘗不知兇險。
可他想歷練,想闖蕩。
更想為妹妹和娘爭份封賞!
「娘,這是國師給的信任,更是我千載難逢的機會。」姜豐澤紅了眼。
他撲通一下,跪在馮氏腿邊。
「此番若是成了,別說是雲城,就連京城滿朝文武,都能知道我的名字,弄不好咱們姜家,也可躋身高門大戶之列了!」
「兒子不是貪圖富貴,可若功名榮華就在眼前,卻不為家人爭取,又算哪門子的大丈夫。我想立功,立了功就能為您和妹妹求封,我想讓您做誥命夫人!」姜豐澤動容地落了淚。
馮氏攥著針線,不知他何時有了這麼大的心思。
她眼淚淌了滿臉,「誰稀罕得什麼誥命,娘只想你活著,想咱全家在一塊,這比得什麼封賞都強!」
姜豐年他們跟著濕了眼。
心裡泛起酸楚和不舍。
兒行千里,懸著的可是娘的心。
上次去長白城打仗,那是為了護百姓,馮氏再不舍也不能攔。
可這回,要去的是更遠的南軍,別說是馮氏,就連豐年他們都心如油煎。
姜豐澤灑下好些淚水,緊握住馮氏手道,「娘,我給您發誓,此番不論成敗與否,兒子都好好護著這顆腦袋,肯定回來見您。」
一旁的豐虎藏起難受,「對,老三必須囫圇個回來!要是回家時,身上敢少了點啥,我幫娘拿鞋底子抽你!」
馮氏哭得嘴唇子都打顫,可一聽,又抬頭瞪了眼豐虎。
「別說不吉利話,不然娘先抽你!」
「不過老三,你也必須好生回來,記住你給娘的承諾。」馮氏嘆口氣道。
姜豐澤抹著眼睛,「娘,這麼說,您是同意我去了?」
馮氏臉上淚痕未乾。
「你都拿定了主意,娘不同意管用嗎。」
「況且,你說的也對,這差事難得,說明國師對你有所倚重,娘不能拖了你的後腿,不好讓你辜負了國師的信任。」馮氏鼻子還酸著。
雖是嘴上答應了,可她心裡仍跟油煎了似的,揪心得厲害。
小糯寶看她眼睛又要濕了,連忙拿來一塊「臭果」果肉,過來哄哄娘。
「娘吃一口,吃了就不難受了~」小糯寶最是會疼人。
馮氏得了閨女安慰,心裡才算好受一些,小小地咬了口。
正巧這時,孫春雪進了屋,一來就捂鼻大喊。
「哎呀娘咧,這屋裡都啥味,跟誰吃了粑粑一樣。」
馮氏被她說的,再看看手邊的「臭果」,氣得吃不下去了。
屋裡低沉的氣氛,一下子有了幾分輕鬆。
豐虎和豐澤都抹著眼角,忍不住笑了起來。
姜豐年也無奈搖頭,拿起襖子披在媳婦身上,又給送回了東廂房,去餵冬哥兒了。
臭果是邦國貢物,一共才得了五個,就算沒有孫春雪的話,馮氏也捨不得多吃。
她這就把果肉送回匣子,蓋上布簾,給閨女留著,又嘆著氣去為豐澤收拾行囊了。
娘和三哥傷感了那麼久,小糯寶除了做了回「送果童子」,就一直沒再插話。
倒也不是要做乖寶寶,而是她正偷摸入定,在給三哥觀想前程呢。
腦海里,一片亮堂堂的,很快現出了鯉魚躍龍門的景象。
此乃好兆頭。
鯉魚雖是草根,可躍過了,便是前途坦蕩,榮升上等啊!
小糯寶興奮地掰著腳丫,放進嘴裡啃兩下。
這麼說,魚寓意著是三哥哥,而這趟南行,正是三哥搞事業的轉折點!
不過再細看看,她又發現,三哥此行必得經歷磨難,需得有人手和金錢才能渡過。
小傢伙二話不說,趕忙跳進衣箱,翻出自己那袋金瓜子,這就拱進了姜豐澤懷裡。
姜豐澤還在紅著眼圈,他太重感情,不忍娘為自己擔心。
正愧疚得厲害。
蕭蘭衣和他並肩而坐,開導了幾句,就摸摸小糯寶腦袋瓜,「你來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