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馮氏和楊田梅、顧寡婦她們停下嘮嗑,忙朝這邊看來。
婦人們嗅到了八卦的氣息,露出姨母笑。
以為年輕男女「狹路相逢」,定能擦出火花呢!
姜豐澤瞥見娘的方向,露出沉思。
隨即他就迷茫抬頭,壓根不記得許輕顏,見她穿得素淨,還拿著食盒,以為是二嫂新請來的食居幫工。
於是他一把接過食盒,就大聲嘀咕,「怎麼現在仙泉居的幫工,都從外村找人了嗎,點心我們拿到遼東營吃,你快去幹活兒吧。」
說罷,他未再看許輕顏一眼,抬腿就往外走。
許輕顏怔在原地。
一時有些錯愕。
干……幹什麼活兒。
小糯寶伸出小胖手,使出拉粑粑的勁兒,趕忙拽住三哥袖子。
「不是幫工,她是輕顏姐姐,三鍋你耳朵塞驢毛啦!」小糯寶氣得叉腰。
許輕顏只好再次行禮,「伯爺貴人事忙,其實咱們見過的。」
姜豐澤腳下一頓,絞盡腦汁思考,「嗯?青顏又是哪一個……」
「哦,我想起來了!」他終於一拍腦門,「你該不會是老李叔的堂孫女,住西山村的那個李青顏吧!怎麼才幾年沒見,你都從一個尿炕孩子,長這麼大了。」
馮氏扶住牆,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這兒子腦瓜子裡,咋一個姑娘也不裝啊,老李頭家那李青顏……人家明明是個小子!
許輕顏也懵了。
「我是許輕顏,家父是許知府。」她尷尬咳了聲。
姜豐澤這才恍然大悟。
他不在家那陣子,糯寶和許輕顏成了朋友,可他不知情啊,也不能全然怪她。
小糯寶覺得丟臉,忙捂住小臉,撇下姜豐澤的手,拽著許輕顏進屋了。
這時,馮氏她們趕忙過來,七手八腳推豐澤跟上。
「快去請人家喝杯茶,來表一表歉意。」馮氏無奈道。
畢竟,姜豐澤都這麼大了,村里小子到了這年歲,孩子都能開口叫爹了。
馮氏雖不強迫兒子成親,但當娘的,多少都是著急。
這會子,裡屋除了幾個小的,大人們都不在屋。
許輕顏作為客人,男女授受不親,不好和姜豐澤獨處一室,於是馮氏就把孫春雪喊去,讓她進屋陪著客人。
不過電燈泡這種的,一個就夠多了。
所以馮氏帶著顧寡婦和楊田梅,坐在外屋,一邊擇菜一邊聽著裡屋。
進屋後,許輕顏便打開食盒,露出裡面香甜的點心來。
小糯寶鼻尖動了動,饞得跟村口大黃似的,趕緊跑到許輕顏身邊撒歡。
「輕顏姐姐又做吃的啦,輕顏姐姐最好!」
許輕顏擅廚,彎起眼睛笑道,「這兩日我新學了做蜂蜜小饅頭,又給你做了黑豆起子饃,沙琪瑪、還有玫瑰花餅,你看你喜不喜歡。」
別的不說,光是那蜂蜜小饅頭,就有夠饞人的。
外面烤得微微發脆,又油光光的,一口下去,就讓小糯寶睜大眼睛。
孫春雪跟在旁邊咽口水,被小糯寶餘光看見,就也往她嘴裡塞了一個。
她們吃了會兒點心,又湊在一起,叨咕起過年衣裳的顏色,樣式。
許輕顏拿了幾塊料子過來,讓糯寶給她挑選,看看哪個適合做襖子,拜年見客時穿。
正好這時,姜豐澤端著茶水進來,泡了滿滿一大壺的普洱,卻不是女子喜歡的水仙烏龍之類的。
許輕顏並不介意,見他過來了,後背趕忙坐直,眉眼間帶著一抹羞澀。
姜豐澤倒了一滿杯,遞過來道,「許小姐,方才多有冒昧,茶水給你擱這兒了。」
許輕顏本想矜持一下,笑道,「怎好勞煩伯爺斟茶,我自己來就好。」
誰知姜豐澤一聽,一把將茶拿走,「那你就自己來吧,這杯我先喝了。」
說罷,他仰起頭便一飲而盡。
喝完還咂巴下嘴,「嗯,別說,渴了的時候,喝啥都覺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