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的遺物,穆亦寒豈能不認的?
臘梅的香氣帶著他的思緒,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時候,一時間,讓他的心口都疼得像要裂開。
穆亦寒伸出大手,緩緩接過帕子。
他幾乎是小心翼翼,生怕把上面僅存的臘梅香,給弄得散開了。
「紅梅,婉婉最是喜歡了,喜歡它的堅韌,卻又能給寒冬染上一抹亮色。」穆亦寒低聲喃喃。
他抬起頭,終於沉聲道,「這帕子,是本座愛妻的。」
「本座,便是糯寶的那個糊塗親爹!」
這幾字,仿佛一道驚雷,落在了馮氏這個農婦的心頭。
讓她雙目猛的一震,像是聽到了極不可思議的話。
「您就是我閨女的爹」
穆亦寒這就起身,修長的身子稍一彎曲,給面前的農婦作了一揖。
「本座雖為人父,卻是個不稱職的,多謝你家當初救下糯寶,給了她家的溫暖,實乃本座大恩之人。」穆亦寒說得擲地有聲。
馮氏的眼淚湧上眼眶,攥緊了衣角,一時都忘了這南紀國最尊貴的人,正在給自己行禮謝恩。
她心中複雜極了。
既為糯寶能夠找到生父,且生父還是這般有尊貴有體面的大人物,感到高興。
又忍不住擔心起來,一旦國師要帶走她的命根子,那以後要讓她怎麼活!
屋裡二人正百感交集。
各懷心事。
卻都沒發現,門帘不知何時被掀開了。
蕭蘭衣抱著小糯寶杵在原地,已經把二人的話都聽了個清楚。
小糯寶俏生生的小臉頓時驚住,杏眼睜得滴溜圓。
她不敢信似的盯著穆亦寒。
白生生的小手、小腳都無措地蜷縮成一團。
「穆叔叔」小糯寶眼睛已經濕了,「就是糯寶的爹爹嗎」
聞聲,穆亦寒轉過身去,就看見一臉驚愕的小糯寶,在詢問著他。
穆亦寒緊張得聲音發緊。
他點了頭,「嗯,沈婉是你娘親,你是本座和婉婉生下的骨肉。」
「是爹爹不好,爹爹來遲了。」穆亦寒有些哽咽,抬起大手要摸摸女兒。
小糯寶卻緊縮在蕭蘭衣懷裡,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爹爹的突然出現。
「不要,你是壞爹爹,糯寶才不要你!」小糯寶憋了許久的委屈,終於找到了能夠發泄的正主。
她「哇」地一聲就哭起來,淚豆豆嘩啦啦就往下淌,兩隻小胖手怎麼堵都堵不住。
小傢伙早就好奇,自己的爹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
娘親臨終前的話,她始終記得。
娘親說了,要在家乖乖的等著,爹爹有一天會騎著高頭大馬,來接她的。
高頭大馬?所以小糯寶一直以為爹爹是個大官,或者是個大將軍,卻沒有想到,原來就是一直在自己眼前的穆叔叔啊。
這也難怪,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夢中夢到娘親,娘親告訴她快去找爹爹。
原來爹爹就在眼前,卻讓她等了三年。
穆亦寒錯愕一下。
不知怎麼哄才好。
還想再靠近時,小糯寶就牴觸得雙腿直撲騰,小臉埋在蕭蘭衣的肩上,說什麼都不肯看親爹一眼了。
聽到妹妹大哭,姜豐年他們也忙跑過來,以為是摔哪兒或是怎的。
不曾想,一下子竟是被告知,妹妹的親爹就在眼前。
還是權傾朝野的國師大人。
所有人頓時驚住。
空氣仿佛也要凝固了。
不管換成什麼人,一時都難敢想像,自家的妹妹會是國師所生,這之後要如何是好,
眼看小糯寶哭得小嘴張著,快要喘不上氣,原本白豆腐似的小臉,也哭成小腫臉,上面滿是淚痕。
穆亦寒不免心疼得很,只好不再強求,先讓姜家人哄一哄她。
待穆亦寒自覺出了裡屋後,馮氏忙接過小閨女,難受得摟在懷裡。
姜豐年他們坐上了炕,沉默得一言不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