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巧也有同樣擔心。
她忙丟下春哥兒給孫春雪,這就回西廂房叫上豐虎:「快快,別睡了,把大哥也喊出來,咱一道去仙泉居看看,那邊好像有些不好!」
此時,仙泉居大堂內,正是一番嘈雜吵嚷。
客人們端著茶盞,退到兩側,都半驚訝,半吃瓜般的,看著眼前的粗鄙漢子。
鬧事的男客約摸四十來歲,穿著一身褪了色的舊衣,一張嘴,就是滿口的酒味和臭氣。
此人不是旁人。
正是引兒和文才的爹,李大康!
李大康單手掐住李引兒的脖子,醉得嘴都瓢了,「好啊,死丫頭,看你穿戴得有模有樣,那王大喜果然是沒騙我!」
「要不是昨個兒在城裡碰見他,我還不知你在這裡做起了管事,都能拋頭露面掙錢了,也不來找你老子說一聲,知不知家裡正缺銀子使!」他眼裡血絲充盈,打了幾下醉拳,罵罵咧咧得可大聲。
李引兒滿臉訝色。
盯著眼前這張浮腫,又滿是醜態的酒鬼面孔,她好不容易才認出來。
這居然是她爹?
雖說李大康不是個好東西,更不是個好父親,但向來還是要點臉面的,從不會像現在這般酗酒,更不會在外如此粗魯啊。
李引兒一時覺得不敢信,不知她爹為何變化這麼大。
見她不吱聲,李大康又踹了腳凳子。
「我聽王家人說,你可是一個月能拿十多兩的工錢,快回家,把你攢的銀子都拿給我,你爹我有要緊事要用。」他打著酒嗝,要把引兒往外拽。
李引兒打了個激靈,趕忙用力掙扎,「你鬆開我,什麼一個月十兩?王家人胡說的你也信,我一個月撐死才能掙二兩!」
「你可別是蒙我。」李大康眼睛更紅了,哼哧哧的,「你一個小寡婦,手裡留著銀錢,你娘都不在了,不給你爹花,難不成是想拿去貼男人?」
這話激得引兒有些發惱。
她梗著脖子,眼圈倔強得泛著紅,使勁抽回了手。
「別說我沒那麼能掙錢的本事,就算有,我也不會把血汗錢拿給你,從小到大就因我是個女兒,你便從沒正眼瞧過我。」
「我娘死後,你更是只帶走了弟弟,對我卻一句話都沒有,所以從那起,我就沒打算再認你這個爹了!」李引兒忍著淚花喊出聲。
李大康一聽,火氣噌的下就上來了,呼吸都重了些。
「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抽你。」
正好這時,圍觀的客人們也有拱火的。
「這爹真是不像話,哪有喝得醉醺醺,就來找閨女要錢的。」男客們都直晃頭。
「那麼稀罕兒子,怎不去找兒子要,來找女兒作甚!」女客們有的也很是鄙夷。
一提及兒子,李大康嗓子眼裡一頓,莫名得格外喘粗氣。
他眼裡閃過痛苦,又突然瞪起李引兒,在酒氣的催動下,直接揚起拳頭,就朝引兒的面門砸了過去。
「死丫頭,掙錢了就知自己快活,也不顧你弟弟的死活,要是你肯送錢過來,你弟也不至於」
餘下的話,李大康沒說出口,全都化作了暴力,打在引兒身上。
一拳。
兩拳!
李大康發著酒瘋,嘴裡大吼,越打越是起勁。
引兒本就瘦如竹竿,哪裡經得住這麼打。
很快,她頭髮便全都散了,衣領子被扯開好多,左眼多了塊烏青,兩邊的嘴角也直淌血絲。
這會子正是午後,顧寡婦和劉婆子她們都回家歇息,巡邏的楊二也出去辦事。
大堂內只剩引兒,客人們又覺得是家事不好插手,便沒人能幫她了。
等馮氏帶著姜家人趕到時,就見李引兒正被一腳踹到牆上,捂著肚子,蜷縮著身子直痙攣。
「引兒!」李七巧驚叫一聲,便忙撲過去。
馮氏的心頓時揪成一團,恨不得撕碎了李大康,「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我們仙泉居撒野!豐年豐虎!」
好在兩個兒子都跟來了,他倆瞪著眼睛,趕忙衝上,一人摁住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