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小糯寶為了四哥,難得起了個大早。
她扭了扭小胖腰,躺在二嫂懷裡被套上衣褲,順便從供品中,挑了好些青菜、蘑菇,又拾掇出蘋果、枇杷、青棗、甘蔗出來。
待聽到地窖里,傳來噼里啪啦的動靜後,馮氏已經有了默契,直接下窖去把閨女弄的東西,全都撿在筐里。
光是青菜就湊了三大筐。
餘下的果子也裝了滿噹噹兩筐。
馮氏留了極少許,好給福善堂那邊做飯用,餘下的通通抬到了驢車上。
她又打開窖里的蛋筐,撿了一多半的雞蛋出來,一併拿上。
家裡自打養了這些雞鴨鵝,日日下的蛋咋都吃不完,多送一些去私塾,也好讓學子們幫著分擔。
「娘。」姜豐年抹了把腦門汗,提著水桶過來:「我裝了六桶水在車上,再盛個兩桶,湊八桶應該夠了吧。」
馮氏看了眼下去一半的水缸。
她心裡一點也不慌,知道閨女隨時都能填滿。
「嗯,就先帶八桶去吧,再弄多了咱家的驢也受罪。」馮氏笑著彎起眼睛:「記得給那桶蓋子封好,別把水弄髒了,孩子們可就吃不上了。」
待一切準備就緒,馮氏抱著糯寶坐上驢車,摟著這軟軟一小坨,就朝雲城去了。
雲城的大小私塾可是不少,而豐景所念的韋氏書院,則是其中佼佼者。
不過其名聲響,倒不是因其背後有多大勢力,而是私塾的當家人,曾經入過殿試,是陛下欽點的探花郎。
只可惜這韋院長不喜朝堂,沒做多久清官,便退隱歸鄉。
但就衝著其探花郎的名號,就有不少學子,都對韋氏學院高看一等。
畢竟南紀國的殿試三年一次,能被皇上點為探花之人,也可謂是絕對的人中龍鳳了。
很快,驢車便停在了韋氏書院的門前。
見那滿滿一車的吃用,起初,看守的門童還以為是拿來叫賣的,正要擺手推拒。
姜豐年上前解釋:「我是你們私塾學子的大哥,這驢車上有水有果子,是因為旱情的緣故,特地來送給私塾的。」
那門童一聽,有學子家長前來送水?
他連忙抱拳,讓姜家人等候片刻,這就趕緊跑去喊院長了。
很快,一個年近四十左右,身穿一襲灰袍,腳踏登雲靴的男人就從裡面走出。
「我是韋氏書院的院長,韋有憾,聽聞三位來此為私塾送水,可是貴客,快請到上屋坐坐。」韋院長有禮有節,眉眼中透著清冷。
小糯寶聽到他說「三位」,就知道是把自己也算上了,不由滿意叉腰。
可算遇到個,也把小娃娃當回事兒的大人啦。
馮氏怕打擾了豐景念書,便推辭道:「不了韋院長,我們只把東西卸下就走,您還要打理著私塾諸事,我們就不進去叨擾。」
這時,韋院長再一抬頭,就見一個小傢伙在沖自己咧嘴笑。
小糯寶穿著一身奶黃色的衣褲,臉蛋白淨得像塊嫩豆腐,即便是笑出了一絲口水,也看不出半分邋遢。
倒不像是鄉下娃娃,而像是被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嬌寵小千金。
韋院長雖不喜以貌取人,但看了兩眼,還是忍不住生出歡喜心來。
他臉上拂過一抹笑意,堅持道:「哪有讓貴客連茶水都沒用,就先走人的道理,三位還是進來吧,上屋離孩子們念書的學堂挺遠,打擾不了孩子那邊。」
聽罷,馮氏便恭敬不如從命。
這就抱著糯寶,和姜豐年一起,邁步進了書院裡面。
小糯寶轉著小腦袋,四處打量,這韋氏書院可是不小。
前面是念書上課的學堂,側面是學子住宿的寮房,後面連著花園涼亭,再往後,就是院長所住居所了。
難得有書院院長,願意和學子們一起,住在私塾里的。
馮氏不由問了一嘴。
韋院長淺笑道:「反正我沒成家,住在哪裡都是一樣,孩子們與我同住,夜間學習若有不懂之處,還能去書房問我,倒也方便。」
馮氏佩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