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刺入得很深,不僅如此,持刀人很有可能在現場受了某種刺激,所以導致刀片在刺入血肉後又向上剜過血肉,最後卡在骨關節里直接斷裂,斷裂的刀片迸射出去的時候割斷了韌帶,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取出了刀片,但是病人失血過多已經陷入了昏迷。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聽完話,沈矜年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手掌不由地攥成拳,手心裡沁出細細密密的冷汗:「他的情況危險嗎?」
「受傷嚴重但是不會危及生命,就是恢復期可能會難扛一些,畢竟傷口很大還是在後背上,整個右手臂基本是動彈不了。」
「韌帶還可以恢復到正常嗎?」
陳含喜歡打籃球,如果右手受了影響對陳含而言可是毀滅性的打擊了。
更何況,他現在本身就心理壓力大。
「這個你放心,好在就醫及時,以後好好休養是可以慢慢恢復的。」醫生安撫他,「一會縫合後傷者會推去恢復室醒麻醉,您二位可以過去陪陪他,藥物效果過了以後會很疼。」
「我們知道了,辛苦您。」
巨石驟然落地,沈矜年驟然脫力一般淺淺鞠躬後目送著醫生離開。
兩個人在原地沒多久,陳含被推出手術室。
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但是整個人的臉色卻格外蒼白。
熟悉的場景從記憶里翻出來重演,沈淮禮也是這樣毫無生機地從手術室里出來的,與記憶相交織著一起劇烈翻湧的,還有鋪天蓋地的恐懼。
短短兩個月。
他的親朋好友接連進入手術室,頻繁得像是被下了詛咒了一般。
顧硯牽住沈矜年的手,打斷他神遊的思緒:「你的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也一起做個檢查吧?」
「我沒事,就是沒站穩摔了一下。」沈矜年手上的血液還沒清洗,掙扎著躲開顧硯的手,「你先過去陪陳含,我要洗個手。」
「真沒事嗎,有沒有哪裡疼?」
顧硯心驚膽戰,雖然自己剛才大致地觀察了一下沈矜年,確實沒看出他身上有傷口,但還是提心弔膽地松不了這口氣。
「真的沒事。」沈矜年再三保證,「如果身體不舒服我一定告訴你,可以嗎?」
「好。」
兩個人在商量後便分路而行,最後集中在恢復室里沉默著坐了近一個小時。
麻醉藥過,但是陳含沒醒。
醫生說他身體和精神透支得厲害,所以清醒的時間要比別人長很多。
但是沒想到陳含睡了兩天兩夜。
四十八小時後陳含完全是被疼醒的,疼得他吱哇亂叫,堂堂男子漢也控制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老子要、殺了韓書嶠!!!!」
「太特麼疼了啊啊啊啊!!!!!」
「嘶——啊啊啊啊——嘶——」
「我的胳膊好像疼得沒知覺了沈矜年,你能讓醫生再給我打一針止痛藥嗎——這點止痛泵根本沒有用——疼死了——」
「」
陳含崩潰。
當初腦袋下意識發出指令讓他撲過去救沈矜年,但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會被「剜肉剔骨」,現在肩膀上的疼痛等級完全不是他能承受的來的。
沈矜年無奈之下去找醫生。
陳含疼得實在難受,幾近昏厥,醫生只能給他注射了鎮痛藥,勉強給他暫時止痛。
恰逢此時,陳含的父母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日用品推門而進。
沈矜年拉著顧硯站起來:「伯父伯母。」
陳含的父母心底清楚沈矜年家什麼背景,雖然短暫地衰落了幾天,但是後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東山再起,想必身後的靠山要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
而那個靠山,極有可能就是沈矜年身邊的那個男人。
兩位中年人的目光忽略陳含,落在顧硯身上上下打量了許久後,才借著沈矜年的由頭打聽:「好久不見矜年,你這小孩子長相越來越出眾了,這位是你男友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