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年總覺得自己的話並無太大的震懾作用,重新給顧硯補充了一句發出去:「而且,我目前暫時打消了公開關係的計劃,你不要私自過來,會給我添麻煩。筆神閣 bishenge.com」
顧硯很快回覆:【好,你在醫院裡照顧哥哥也照顧好自己,平時飲食不要過於貪涼,晚上少熬夜,有需要幫忙隨時聯繫我,小寶】
沈矜年:「小貓ok.jpg」
沈矜年收起手機,快步向對面隔著一條街的醫院走去,期間他等了一個長達70秒的紅燈,醫院門前的路相對而言要寬闊得多,但是來往的車輛卻擠得水泄不通。
每一秒都有豪車從醫院裡駛進駛出,沈矜年莫名地唏噓,生命真的薄弱,家纏萬貫萬人之上也逃不過肉體凡胎的疾痛。
沈淮禮也一樣。
他小時候始終認為哥哥是柱天踏地、無所不能的超級英雄,長大後又見識了生意場上縱情恣意風生水起的新貴沈總。
但直到見到男人面色慘白地躺在病床上,無數的光環驟然散去,沈矜年才被拉回現實,哥哥所有的身份權力都該附著最原本的沈淮禮,他要先做自己。
但是沈淮禮背負的壓力,根本沒有給過他喘息的機會。
沈矜年再次來到了重症病房。
隔著玻璃看裡面呼吸微弱的男人。
恰逢此時醫生過來檢查生命體徵,沈矜年特意等到醫生忙完以後才禮貌地叫住對方:「您好翟醫生,我想了解一下沈淮禮目前的狀況。」
匆忙而過的醫生聞言突然頓住腳步。
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著和沈淮禮幾分相似的臉,猜測道:「你是病人的…弟弟吧?」
「對,我是。」
沈矜年連連點頭。
醫生收起病歷夾,不由自主似的嘆了口氣:「你跟我來辦公室吧。」
醫生這個反應,給沈矜年一種不大安心的直覺,心口仿佛刺入了利刃,每一步的動作都牽扯著心臟疼。
兩個人繞過來往的醫生護士,一前一後去了樓層中心位置的辦公室。
這個時間醫生們大多在忙,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醫生隨手把同事的椅子借給沈矜年坐:「沈總的情況想必您多少已經從家屬那裡知道了一些,但是從最近幾個小時的觀察來看,他的狀態並不算好,只能靠藥物儀器支撐其生命體徵,而且…我剛才去觀察發現他心臟循環的狀況似乎也不太樂觀。」
沈矜年呼吸一緊:「那要怎麼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醫生喝了口茶葉水潤喉,「我們肯定會竭力救治的,但是我建議等到沈總穩定一些後轉院去國外再重新制定方案進行腦部損傷以及心理方面的治療。」
沈淮禮情況特殊還嚴重,國外針對這方面的醫療科技要比國內更先進。
「好,我知道了。」沈矜年坐在辦公椅上,藏在布料下的手悄悄地握成拳頭,「我能問問大概的治療費用嗎?」
「不好說,目前為止的花銷統共有兩百多萬左右吧,如果再進手術室的話那就翻倍往上加。」醫生雖然在職幾十年,但是面對醫療費用這方面也是陪著家屬無奈。
沈矜年面上沒有什麼表情。
謝過醫生後,就離開了。
自己偷偷跑到電梯間的窗台前,撐著下巴眺望著遠山發呆。
進醫院不足十二個小時,花銷百萬。
如果沈淮禮後續要急救或者出國的話,至少需要千萬打底了,這個數字不容小覷,就算他們家還在正常運轉的時候,幾千萬也並非隨便拿出來玩玩,何況現在家裡已經沒錢了。
沈矜年突然很想抽菸。
他並沒有沾過這種東西,但是此時此刻就是很想找點東西來消耗一下他的焦慮。
直到塞進口袋裡的手被硬紙片劃了一下。
他摸到一顆小小的彩色玻璃紙糖果。
草莓味。
顧硯經常送他的那一種,也不知道顧硯什麼時候偷偷塞進他口袋裡的。
沈矜年用紙殼子臨時搭建的堡壘瞬間被草莓味的小小炮彈摧毀,藏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