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大家又聊了一會,才得到工作人員的提醒,說輪到他們鑑賞了。
大家都對秘色瓷很好奇,但也知道他們之中,就數孟子濤眼力最好,因此讓孟子濤先去鑑賞研究。
孟子濤走到放置拍品的桌前,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了手套戴上,在幾個工作人員虎視眈眈的目光下,仔細研究起來。
這是一件龍紋葵口水洗,造型精麗,圓整。口沿為六葵瓣狀、瓷身作四道箍邊、分上下兩道、中飾唐草枝蔓紋飾,此器最為難得的是從上往下看時如綻放的葵花,花瓣折和可愛有致,底壁刻花如葵之花蕊。
器物表面刻畫不追求面面俱到,往往筆不到而意到,飛舞靈動,有吳道子用筆之畫意,頗具唐風。
想要鑑定秘色瓷的真偽,肯定得從胎、釉、裝燒方法等方面來判斷。
秘色瓷是唐代越窯中極品,據研究它的釉有青和青綠兩種,無光,有玉類的質感,用於進貢。但這件所謂的秘色瓷卻差了一點味道,雖然是精品青瓷,但看起來和真正的秘色瓷還是有所差別。
至於說孟子濤為什麼知道,原因是鄭安志那有一件秘色瓷的碎片標本,他以前還仔細對比研究過,現在一經對比當然就能看出問題了。雖然差別可能不太大,但真偽之間也就是因為差之毫厘,所以才謬之千里。
再說裝燒方法,秘色瓷燒造不是把瓷器接觸爐火的,而是將秘色瓷瓷胎裝入瓷質匣缽裝燒,一器一匣,並以釉水來密封匣與蓋之間的縫隙。
匣缽裝燒法是為定窯瓷藝大師們對燒瓷技藝的一種發明創造,初創於唐代,在當時具有極為重要的技術進步意義。匣缽的形狀主要有兩種,一種為筒形,適合燒制器形較高的瓶、罐、尊等作品;一種為漏斗形,可用於燒制洗、盤、碗等器形較低的作品。
匣缽裝燒的優點是,器坯在窯爐中不直接受到火焰和菸灰的薰染而損壞瓷器釉面的光潔度,且匣缽裝燒不僅適合各種特殊器形的裝燒,也非常適宜氣氛的還原,這對提高產品的質量無疑大有益處,故這個燒法一問世,即被各大窯口競相效仿和學習,法喜共沾嘛,普及的很快也很廣。
用這種方法製作出來的瓷器當然也有其特點,比如說法門寺出土的幾件瓷器,在足底無釉處,可以明顯看到有一圏點狀斑痕,這是燒制瓷器時,用泥丸墊底所形成的痕跡。
而在越窯來說,中唐後期到晚唐,大量採用匣燒工藝,用薄形間隔具,因此,泥點分布,亦採用了比豆狀更為好看的松子狀泥點,排列細密。這在圓形墊具上,遺留的印痕就是例證。匣燒的玉璧底碗、盤等器物外底,呈微微的粉紅色顆粒狀遺痕,這種遺痕是胎體中氧化鐵的反映。
然而,這隻龍紋葵口水洗雖然也有這類痕跡,但和真品相比卻有些不同,看起來更加的分散一些。
但你要說這是一件現在製作的贗品吧,又不太像,於是仔細觀察過後,孟子濤最後又使用了異能,得出的結果印證了他的猜測。
孟子濤回到坐位,沒一會,舒澤他們也看過之後過來了,問道:「子濤,怎麼說,這是不是秘色瓷。」
「我看著不像。」田萌萌搶先搖了搖頭。
任可欣笑眯眯地問道:「萌萌,你對秘色瓷也有研究嗎?」
田萌萌搖了搖頭:「我是對秘色瓷沒有過研究,但相關的詩句我看過呀,至少這玩意和詩句相差很大吧?我覺得憑這一點,就能說它不是真品。」
鍾錦賢表示贊同:「就是,如果這也是秘色瓷,那越窯的一些精品青瓷不都能算得上是秘色瓷啦!」
「子濤,你的意見呢?」任可欣微微一笑,看向孟子濤想聽他的意見。
孟子濤斟酌了一下,這才開口道:「咱們分兩個方面來說,這確實是一件開門到代的瓷器,而且算得上是一件真品,我認為年代應該在晚唐至五代那段時間,至於說是不是秘色瓷,那就要看各人對秘色瓷的理解了,畢竟現在對秘色瓷的認定還不統一,許多問題還有待解決。」
孟子濤雖然說的委婉,但話中的意思大家還是明白了,他並不認同這是一件秘色瓷。
「那如果是你的話,你願意花多少錢買這件瓷器?」邊默問孟子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