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隻釉里紅三魚紋高足杯的斷代,孟子濤估計沈玄重的心裡應該也有一些數,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這麼爽快就答應了,至於說它會不會是宣德官窯,那就別開玩笑了。
宣德到也有這麼鮮艷的釉里紅三魚紋高足杯,但價值最少數千萬,這樣的寶貝,沈玄重怎麼可能這麼放心的拿給孟子濤鑑定,而且還麼容易答應孟子濤的要求?
沈玄重見孟子濤答應,心裡十分高興,接著又把那幅畫給拿了出來。
展開畫卷,孟子濤現,這幅畫是海派畫家張熊的一幅「富貴長春」圖,所謂「富貴長春」就是用牡丹與月季花組成的圖案,寓意春光長在,大富大貴。
張熊,字子祥、壽甫,號祥翁、西廂客,別號鴛湖外史,室名「銀藤花館」,他是海派畫家中,比較有名的一位,工丹青,花卉縱逸,蔬果秀潤,兼作人物、山水,尤擅作大幅牡丹繪畫,雅俗共賞,時稱「鴛湖派」。
可能一些朋友對「海派書畫」並不太了解,它是近現代我國十分重要的一個繪畫流派,起源自19世紀後期至2o世紀初期滬市開埠的社會轉型期。一般而言,「海派書畫」與「京津畫派」、「嶺南畫派」、「長安畫派」、「金陵畫派」等並稱中國近現代書畫五大畫派。
其中,「海派」的原意是指2o世紀初時與「京派」相對的「海派」京劇,而且漸生貶義,後來慢慢將「海上畫派」簡稱為「海派」了。
「海派書畫」的形成具有組成人員廣泛、風格兼容並蓄、筆墨表現多元、創作理念多維和題材貼近大眾等特點,從各個方面迎合了收藏者的趣味。
比如,任伯年的繪畫兼工帶寫,雅俗共賞;任熊的人物銀勾鐵畫、清新活潑;虛谷的動物虛實相間、情趣動人;趙之謙的花鳥筆墨酣暢、設色濃艷;蒲華的繪畫筆意奔放、風韻清雋;吳昌碩的花卉以書入畫、氣勢雄強;吳湖帆的山水秀麗豐腴、清雋雅逸等。
當然,這些不過是「海派書畫」中比較有名的幾位,事實上,除了它們之外,海派書畫家中的大部分人的作品,在書畫拍賣市場上並沒有好的表現。
這主要是因為「海派書畫」最初形成的主要市場是在滬市的城隍廟,由那裡的幾家畫店經營,面對的主要是市民階層和旅遊者,因此文化層次不是很高。當時以任伯年為的畫家作品都是一些商品畫,俗多雅少,討個口彩,這就打下了早期「海派書畫」藝術性不夠的烙印。
再加上,「海派書畫」的作品中,有相當一部分精品流傳到了國外,因為價格方面的原因,藏家不想把作品拿出來變賣,市場上充斥的普通作品較多,這樣慢慢的就導致「海派書畫」市場的萎靡了。
言歸正傳,張熊的這幅「富貴長春」圖,以普通人的眼光來說,已經算是很有水平了,但對孟子濤這樣的專業人士來說,雖然也算是可圈可點,但相比一些名家作品,還是普通了一些,價值也不太高,最多也就兩三萬左右。
然而,細看之下,孟子濤卻現,這幅畫的裝裱很不一般,居然很像是民國時期琉璃廠裝裱大師的手藝。
說起裝裱不得不提琉璃廠,它的裱畫鋪手藝高,聞名全國。
清末民初以來,字畫收藏家書畫家與著名的裱畫鋪都有來往。而看字畫有眼力的書畫鑑定家,有的人是出身於裱畫業,有的會裱畫。
古玩行有句話「三分畫,七分裱」,可見古舊字畫裝裱的重要。琉璃廠裝裱字畫的手藝,可稱世界第一。
裱畫鋪在早叫裱褙鋪,用紙或絲織品做襯托,來裝璜字畫書籍,或加以修補使之美觀耐久。裱褙必兩層,書畫正面向臥者,謂之轅;以無染素紙襯托其背者,稱為褙口所以叫裱褙。京城至今還有裱褙胡同,很可能在明清時代,那裡聚集裱褙鋪。
京城裝裱字畫手藝是從蘇城傳來的,到了光緒年間,琉璃廠裱畫鋪裝裱字畫的手藝,精巧到舊書畫雖破碎至不可分辨,甚至糟脆至呼氣即能吹散的程度,仍能裱為原狀,真可謂神乎其神,令人不可思議。
而這幅畫居然是一位專裱大師的作品,孟子濤不禁感到奇怪了,打個比喻,就好像看到乞丐駕駛豪車一樣。
可能大家覺得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要考慮到,這幅畫在民國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