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春丫足足三個月沒說話。
在今天，乍然聽見金鋒嘴裡冒出來熟悉的鄉音，一下子在石春丫死水般的心中投下了一個大石頭。
那份最痛最美最不敢回憶的鄉愁叫石春丫徹底打開了閉鎖四十多年的心門，肆無忌憚，放聲嚎哭。
「這是鳳穿牡丹爐。」
「嘉慶親媽、孝儀純皇后御用的鳳穿牡丹香爐。」
「滿清史上唯一的一位漢人皇后。」
「孫殿英炸開乾隆墓，唯一一具兩百年還保存完好的屍體。就是她。」
金鋒緊緊握住石春丫的手，偏頭看了看木府彪輕聲說道：「你什麼時候回東瀛來的？」
木府彪唰的下臉色再變，卻是在眨眼間換上了最和善尊卑的笑容，衝著金鋒頷首致禮。
「我是……」
「我知道。你的父母也是東瀛國在神州的遺孤。他們是為數不多生在神州長在神州死在神州的東瀛國人。」
「你父親曾經差一點做了夏鼎的徒弟。馬這個姓，還是夏鼎給你父親取的。寓意馬到成功。」
「夏侯吉馳跟你還是同學。」
金鋒靜靜的盯著木府彪，語音如雷。
「你六歲那年，木府十二把你接回到了東瀛國做了關門弟子。他是你師尊，也是你外公。」
「你認為，你是神州人還是東瀛人？」
聽到這話，木府彪身子大震，抬頭一看，卻是被金鋒那鋒利如刀的鷹視狼顧窺照，刺得自己心都在顫慄，卻是不敢回應金鋒的話，更不敢和金鋒對視。
脊椎一陣冰冷，早已被冷汗浸濕。
金鋒的目光從木府彪臉上挪開，緊緊握住石春丫的褶皺重重的手，肅聲說道。
「鳳穿牡丹爐是一級國寶。至少值五億東瀛元。」
「而這兩件字畫則是特級國寶。」
「他們都是清宮舊藏，在石渠寶笈里也能找得到記錄。」
「雖然損壞，但無損他的價值。保守估計二十億東瀛元。」
「修復之後，價格至少在八十億東瀛元。」
聽見這話，現場人倒吸一口冷氣，齊刷刷的盯著金鋒手裡的塑膠袋，眼睛充滿了火熱的執念和深深的貪婪。
「你的養父姓石，應該是溥儀的侍衛。」
「溥儀逃跑，小白樓上的東西也被哄搶一空。到現在不知道有多少的國寶失散。」
「有生之年能見到這些東西，非常的幸運。」
頓了頓，金鋒說道：「這些東西，你確定要送我？」
這話出來，圍在金鋒左右的東瀛國各個部門的人盡皆變色，當即就有東瀛國文化部門的專家對石春丫開口說話。
但石春丫卻是笑著嗚咽說道：「這本就是我養父給我的東西。也是，也是我們……母親的東西……」
「我剛才已經答應過送你。」
「小伙子，你就拿去吧。」
「謝謝你石阿姨。謝謝你送我這麼重的禮物。」
邊說邊扶起石春丫，溫和曼曼告訴石春丫說：「神州現在發展也非常大。農村也比這裡的好。有時間回去看看，我親自陪你。
「她也是你的母親。怪只怪這個國家當年那些喪心病狂的狗雜種，才造成現在的悲劇。」
一句話出來，石春丫眼淚又複流了下來。
而旁邊的人聽到金鋒的話均都露出忿忿不平之色，卻又敢怒不敢言。
跟石春丫告別，金鋒在上百隻眼睛的注視下緩步走過。
「第一天來京都城就撿到了這麼的三個漏。這裡真是一個好地方。」
「我決定，在這裡多待些日子。」
「多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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