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古代的對聯呢,有大門上的,有堂屋裡的,也有書房的。
掛在書房裡的對子,就叫書房對。」
圖乾說完笑著看郭睛晴。
郭睛晴無語,「這還用你講解啊,我還說掛在廁所里的還叫廁所對呢。你不覺得這解釋它很蒼白麼?
既然掛在什麼地方就要什麼對,你憑什麼認定這是書房對?」
圖乾一副高人的樣子,摸著光滑的下巴,「我這麼判斷,當然是有依據的,因為它短啊。」
郭睛晴聞言低頭去看,卻不是看對子。
圖乾皺眉,「你往哪看呢?」
「你說呢?」郭睛晴笑著挑逗圖乾。
這女人壞笑,尤其是漂亮女人,別有一番風味。
不行!
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太危險了。
圖乾決定一定要儘快甩掉郭睛晴,不然難保不會出事。
拍拍手引走郭睛晴的視線,圖乾嚴肅道,
「不開玩笑了。我給你好好講講。
我說這副對子是放在書房的,確實是因為它短。
為什麼短就是放書房的呢,因為書房一般都相對較小嘛。
不像堂屋,屋子高,可以掛長一些的對子,有的高管貴族人家,甚至還有空間在長對上面加上一個匾。
書房大多數情況就沒那麼大了,一般都是掛短的對子,也就是書房對。
你看這上下聯一共才十個字,尺幅也不大。從體積上看,不但是掛在書房,還是小一些的書房。
這副對子很可能是八大山人自己用的,因為他本人晚年就很窮困。」
郭睛晴這會兒也認真起來了,她點點頭問道,「書法我不懂,這彎彎曲曲連成一串的應該是草書吧,寫的是什麼呀?」
「這可不是彎彎曲曲,八大山人是個變形大師,常常對字進行誇張的變形處理。
改字、合字、拆字,使書法作品呈現出特殊的視覺效果,但又不失內在的結構規律。
這就使他的書法具有了強烈的個人風格。
這種個人風格,很好仿又很不好仿。
好仿在容易做到形似。不好仿在形似的同時,很難做到八大山人這樣用筆簡練沉實、簡筆借筆的跳動靈活自然,最後還大小錯落有致。
你想啊,八大山人在寫字的時候一氣呵成,你仿照真品寫,難免中斷,難免筆鋒不一樣。這樣,八大山人書法的特殊美感就沒了。」
看到郭睛晴聽得不耐煩,圖乾搖了搖頭,
「看不懂呢,就多學習,有時間研究研究王羲之的草訣百韻歌。
對子寫的是什麼,我指給你看,你可看好了。
這十個字是——閻羅自量刑,佛陀我釋經。」
郭睛晴搖了搖頭,「不懂。聽你說的有道理,這幅書房對應該是老的了。能值多少錢呢?」
看完了,也聊完了,圖乾開始卷對子,「八大山人的行書價格是很高的,草書嘛,要低一些,這幅字又算不上特別優秀,二三百萬吧。」
「好,我給你三百萬,對子饒我吧。」
圖乾剛卷好對子,郭睛晴就伸手來搶。
這哪行啊!
圖乾立刻站起來躲過,「這可不能賣。你也別不高興,這副對子還真就不適合你公公。」
「怎麼不適合,我看挺好。」
郭睛晴不信,還要搶。
圖乾連忙把對子塞進背包,「你品啊,你細品,閻羅依照自己心意量刑,佛祖自己寫的經文自己解釋,這滿滿的都是對親清廷當權者,制定規則又踐踏規則的嘲諷啊。
你把這送你公公,那不是打他臉麼。」